這是一座山,山並不高但勝在面積還不小,山上全是長著碗口粗的雜七雜八的樹。
時下雖是冬天,但樹葉還未全然落盡,一股寒流的到來便將那些半黃半綠的葉子凍結在了樹上,所以這山上的虛實還真的一眼看不清楚。
樹林外圍可以看到國軍建起來的臨時工事,環形戰壕裡37軍計程車兵正在積極備戰。
因為對面的日軍已經到了,至於為什麼日軍沒有馬上發動進攻,在國軍士兵們看來他們是在等待飛機的助攻。
而此時在山稜線的另一側,小兵嘎子正帶著一個排的人拼命地挖著掩體,他們是接受了霍小山的命令在這裡對前方37軍的那個營進行協防的。
而所謂的協防霍小山卻是有了交待的,那就是能防則防不能防則退,但必須要把幫著被協防友軍的戰鬥人員撤下來。
至於挖掩體嘛,直屬營在霍小山的帶兵理念的教育下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要是打陣地戰閒著的時候就要拼命地挖。
挖成永備工事那是扯淡,而他們這裡已經是背對日軍的山坡估計成為陣地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樹木太多根本無法發揮火力。
但誰知道戰鬥會發生什麼情況呢,哪怕就是給自己挖出來一個散兵坑來那也是多了一個保命的籌碼。
至少在日軍轟炸的時候在日軍有用炮的時候,除非那炮彈炸彈直接砸到頭上,否則也可以躲躲彈片。
在山坡上挖散兵坑並不容易,因為挖得稍深一些便會碰到那樹的根鬚,不過付出總有回報,一個多小時裡,這一個排的人終於是都是各自給自己挖出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嘎子,你說今天沈頭和鄭頭吵架是不是把頭兒惹生氣了?”一個叫劉成順計程車兵扔下手中的工兵鍬一屁股坐在了剛挖成的散兵坑的邊上。
“那還用說,不過我從沒想到過鄭頭罵人那本事可是真——嘿嘿”又一個士兵介面道。
“丁茂德,你咋說半拉話啊,真什麼?”旁邊計程車兵便有人問。
“這不用說,真不爺們唄!”丁茂德在人家的催問之下終於把自己想說未說的話吐出來,他是後加入的,還真沒有聽過鄭由儉正兒八經的罵人呢。
“哈哈哈”所有士兵都笑了起來,他們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鄭由儉那臉脹得通紅跳著腳大罵的樣子。
“有那麼好笑嗎?”笑聲裡小兵嘎子說話了。
小兵嘎子可是老兵了,原來還帶過一個連的兵呢,可是隨著直屬營人員的增加作戰的需要,他覺得自己的軍事素質還不夠就和霍小山說了說,主動讓賢給李向白了,自己反而是隻當了一個排長。
在直屬營當官憑的是真本事,有霍小山的樣子在前面,從來就沒有當官的往後縮的道理,所以覺得自己水平不夠就趕緊讓地方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當然了,這些當官的人裡鄭由儉除外,但至少小兵嘎子知道,現在的鄭由儉卻和最初自己剛認識的那個開館子強買強賣的鄭由儉已是判若兩人了,人家打炮的水平且不提,就是人家衝在前面的時候也已經不少了。
所有士兵見小兵嘎子說話了,就都閉上了嘴巴。
“沈頭和鄭頭無論怎麼說怎麼罵那是他們的事情,在一起打過多少仗了,吵幾架都不算上事,但是我可跟你們說,咱們排見了哪個頭兒都得有規矩,當兵就得有當兵的樣子,私下裡隨便點無所謂,但是誰要是敢丟了直屬營的臉,誰要是敢有那種看不上這個頭那個頭的態度,我嘎子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霍小山從來在直屬營從來只是定大方向,象這種當兵要有個兵樣子不能給直屬營丟臉之類的話他很少說,但霍小山帶出來的這些老兵卻是常說不懈的,每個人都有惰性,霍小山能把直屬營帶出這樣的戰鬥力來,那也是與他手下這些老兵出身的骨幹分子有著莫大的關係的。
“都聽到沒有,一個個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小兵嘎子大聲訓斥道。
“是!排頭兒!”一個排的人見排頭兒說得很正式,別管是坐著的站著的還是躺著的全都一挺胸大聲答道。
“咱們這個排在咱們營裡從來都比較弱,我呢自認打仗的本事也比不上沈頭、小石頭他們,但是,咱們弱也只是和咱們直屬營比,要是出了咱直屬營咱們可也都是國軍精銳水平,一會兒打起來都精神兒的,既要能殺死一些鬼子把友軍都救回來,也要保護好自己,都聽到了嗎?”小兵嘎子又囑咐了一句。
“是,排頭兒!”士兵們再次響亮地回答道。
就在小兵嘎子的戰前動員報告做完沒有多一會兒,遠方便響起了嗡嗡聲,日軍的飛機來了。
所有人都已經趴在掩體裡,挖掩體速度比較快的劉成順丁茂德幾人還用軍刺砍下了一些有小臂粗的樹枝搪在了掩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