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蓄足了勁準備和日軍來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的直屬團眾人看著外面的災民開始用那餓得發抖的激動的手去接去捧去裝日軍發放的糧食時,瞬間有了一種把拳打空的感覺。
現在能怎麼辦?
這個仗已經不用打了!是不是該找個理由撤了呢?
沈衝注意到霍小山彷彿無意般地向另外一個看起來比較小的倉庫瞄了一眼,沈衝好象明白了點什麼。
“齋滕君是哪裡人?聽你的口音好親切啊!”此時那個日軍中隊長已是主動和沈衝說起話來了。
齋滕信是作為這兩輛卡車日軍最高指揮官的沈衝向那日軍中隊長作自我介紹時隨便捏造出來的一個名字。
佐滕一郎這個名字他已經不敢用了,萬一這佐滕一郎的名字從太行山區傳到河南來了那自己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沈衝這回他的著裝是日軍少尉,別看他的軍銜比那日軍中隊長低了一級,可他那站得標板兒溜直的如同隨時可以拼刺的刺刀一般的軍人氣質外加上一把鑲金嵌銀的武士刀一看在日軍之中那就是卓爾不群的人物啊!
豪無疑問日軍中隊長是把他當成了日本世家子弟才降低身段以示交好的。
“我是伊豆的,福山君呢?”沈衝微笑而矜持地作答。
“哇,我說聽起起來這麼親切呢,原來是老鄉啊,我也是伊豆的啊!”這位福山中隊長激動起來了。
伊豆是日本四島之中的本州島上的一個小半島,能在偌大的一箇中國碰到都是從那一個地方出來的老鄉可真是不容易啊!
不過直屬團的精銳們此時卻已經開始擔心了,和日軍交流就怕這個啊!
人家說起來日本國內的事如數家珍可你又知道什麼呢?這個兩相一對照很容易說漏的!
可是他們再看沈衝卻見他彷彿一點也不擔心,就見他衝著這位福山中隊長卻是露出了更加和煦的笑容。
“真是懷念小時候在伊豆度過的時光啊!我常常爬到那海蝕崖上眺望大海看著太陽在大海上升起,陽光映紅了船帆和那海鷗的翅膀,盼望著出海打魚的父親平安歸來!”就見沈衝遙望東方感嘆道。
沈衝說的是如此有感情,在這一瞬間那個殺氣逼人的日軍少尉彷彿不見了,而是變成了一個擅長詠歎的思念家鄉的雲遊詩人。
你這說的都是哪是哪啊?儘管旁邊直屬團的人都差點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可他們卻知道沈衝是地地道道在中國長大的!
雖然你的日語和我們比有得天獨厚的優熱,但你可別吹牛吹破了讓人家看出破綻來啊!
“是啊是啊!我也喜歡在那海蝕崖上看日出,唉呀,可惜齋滕君比我小了一些,否則咱們當時說不定還會在一起看海上日出呢!”福山中隊長確信自己遇到真正的老鄉了。
因為,他覺得這位齋滕君所表現出來的站在海蝕崖上看日出的情懷自己也有啊。
“可惜,我只是在伊豆呆了幾年,然後就隨父母搬走了,成了一個大世家的僕人,卻是從此失去了最美好的童年,然後又不遠萬里來到了這支那為天皇陛下開疆拓土。
雖然說這對打漁出身的我們齋滕家來講是無尚的榮耀,但終究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家鄉了……”沈衝話風一變,卻是從剛才的美好回憶變成了無法歸鄉的愁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