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一架狂奔的馬車出現了。
那拉車的馬是棗紅色的,那後面的車上還裝著十幾條已經去了毛光溜溜的馬大腿。
那馬車是從霍小山他們的右後方跑出來的。
馬跑得飛快,地面又不是很平於是那車就顛簸了起來,一條在車板邊上的馬大腿眼看就要掉下去的時候,一隻手從馬大腿中間伸了出來卻是用力抓住了馬蹄子。
馬車又過了道土坎,自然又是顛簸了一下,於是那手乘馬大腿騰空與車板脫離的剎那又把那馬大腿往裡扯了回去。
這時一個人的腦袋從那馬腿堆中探了出來,那人厚厚的嘴唇小小的眼睛,卻是一副直屬營眾人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胖子!”,“鄭頭”,“死胖子”,“鄭胖子”,“主任”,名字被叫出了好幾個,人卻只有一個,那人赫然卻是鄭由儉!
“胖子你跑那去做啥?”霍小山使勁喊道,因為此時鄭由儉的馬車卻是直奔正撤到戰場中間的憨子他們那裡去的!
只是此時鄭由儉卻哪有心思回話,他那呲牙咧嘴的模樣顯得甚是狼狽更兼痛苦的樣子。
別人只道他怕死藏在了那肉中間卻哪知道他是被那份量絕對不輕又顛簸的馬大腿擠撞得著實夠嗆。
鄭由儉是拉著馬大腿跟著直屬營眾人跑過來的,那馬大腿是全營的伙食絕不可以丟!
鄭由儉主管全營後勤工作讓全營人吃上飯那就是他的職責,這覺悟已是形成了他的本能。
只是,按理說這四條腿的馬肯定應當比兩條腿的人跑得快,奈何這裡是湖南,為了限制日軍的推進度,絕大多數路面已被百姓挖得除了坑就是溝,否則日軍也不會抓來成千上萬的民伕來修路了。
鄭由儉和直屬營那幾個伙伕專挑那能透過馬車的地方行走,這才好不容易趕了上來。
可是為了馬車走路的方便,他也只能把馬車趕到了此時霍小山他們右後方的樹林裡。
他倒是想直接跟上霍小山他們了,奈何霍小山他們跑的是路,上面除了大坑就是小坑,他那兩架馬車靠不上去啊。
而剛進樹林,鄭由儉就看到了憨子他們往回撤被日軍追擊的一幕。
別人懂戰場上的事自然鄭由儉也懂,甚至比別人懂得更多,因為他聰明啊!
可正因為他聰明,所以在直屬營很多探討研究作戰方案的時候他是絕不開口。
那他又不傻,他要是一開口,別人就會說,你這麼明白你帶頭往上衝啊!
那豈不是把他鄭由儉自己裝進去了嗎?所以咱鄭胖子絕不幹這樣的傻事!
正因為懂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憨子他們的危險境地——後面山丘上的鬼子可以拿他們當活靶子了。
撤退時是可以交叉掩護自然日因為掩護可以向追兵施壓可前提是追兵不能太多,追兵多了你掩護的人根本就壓制不住。
現在直屬營已是火力全開,馬可沁都在往那山丘上打呢,可也依然壓制不住對面的火力。
因為,此時不光山丘上,山丘下也全是日軍了,日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