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用綁腿連成的繩子在空中搖晃著,一個身影順著那繩子一頓一頓地往下出溜著,身影與石壁的間隙裡能看到有著星星的夜空。
那身影之所以頓一下那自然是為了穩住身形,否則一下出溜到底那就是自由落體了和一塊石頭落地沒有任何區別。
慕容沛就在下方仰著脖兒痴痴望著那繩索的身影越來越近直到最後落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前,這從山頂滑下的人自然是霍小山。
“累了吧,要不歇會兒。”慕容沛輕聲說道。
“是有點累了,但也不能歇,遲則生變。”霍小山答道。
慕容沛沉默,黑夜裡往霍小山身邊靠了靠,輕輕趴到了霍小山的身上但並沒有摟住霍小山的脖子,而是先用一隻手輕輕摸向了霍小山的額頭。
額頭溼滑,果然全是汗水。
“沒事的,上去再歇,還有人等著呢。”霍小山輕聲道。
慕容沛是新四軍倒數第三個要上到山頂的人了,此時在這豎洞與橫洞相交的地方還有兩名負責警戒的戰士也是需要最後攀爬上去的。
慕容沛“嗯”了一聲不再猶豫雙手摟住了霍小山的脖子霍小山起身,旁邊負責警戒的戰士忙跑過來也是用綁腿將慕容沛綁縛在了霍小山的身上。
這一切做好了之後,霍小山抖動繩索,已經攀上山頂的人得到訊號便開始用力拉於是繩索上升,霍小山藉著這股力便揹負著慕容沛腳蹬石壁向上攀爬而去。
慕容沛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臉頰貼在霍小山的後脖頸上,感受著霍小山那夜色中猶在出汗變得溼熱的肌膚,有一種幸福有一種心疼。
他們現在攀爬的這根繩索自然是霍小山憑藉自己的身手先攀爬上去繫好又甩下來的,只不過後來霍小山自己又順著繩子溜下來了。
因為這個足足有三十米高的豎洞並不是洞窟內所有人都能拽著一根繩子就爬上去的。
不光是慕容沛細妹子這樣的一介女流爬不上去,就是三名新四軍的傷員也是爬不上去的。
所以霍小山能者多勞,要把他們一個一個地都揹著攀爬上去。
這個難度太大了既使先爬上去的戰士幫著拽,但對揹負者來講所消耗的體力也是驚人的。
但霍小山若不行別人就更不行了,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霍小山喘著粗氣邊問慕容沛道。
“你這麼累還有勁說話?上去再說吧。”慕容沛心疼的輕聲道。
“上去可能就沒機會了,外面還有鬼子,我看到鬼子點的火堆了。”霍小山回答道。
“哦,那還得接著打呀。”慕容沛和霍小山在一起的時候又恢復了小女子的本色,這話她在和戰士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敢說的,怕影響士氣。
“不知道啊,不知道南雲忍那傢伙追小石頭回來沒有呢,也不知道沈衝他們到沒到呢。”霍小山答道。
“哦。”慕容沛輕聲應道,但接著卻又說道:“不說打仗的事,好不容易兩個人在一起。”
“好。”霍小山應道。
此時他依舊是喘著粗氣,說實話他也很累了,但這幾回背上去反而比下來要省不少力氣,這也是他敢連著五趟揹人往上爬的原因。
因為上面有人拽,他所做要做的只是用雙手拽住綁腿上打的結不讓自己失手就可以了。
可是往下則不然,自己需要用雙腿不停地蹬踏石壁以緩衝身體下降所帶來的自己體重帶來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