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矮山間,一隊新四軍戰士在行走著,而慕容沛就在佇列中間的位置上,終於她要被“送”走了。
前前後何青松審問了慕容沛有一個星期,卻並沒有問出任何可以支撐他那已經先入為主的觀點的內容來。
何青松決定把這個極其狡猾極有可能是大奸之徒的軍統特務帶回去調查了。
他來之前本以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沒成想卻變複雜起來。
他真沒想到慕容沛會直接承認自己在軍統裡幹過!
如果她一開始不承認自己在軍統裡幹過,那麼她的麻煩事就會很多何青松處理起來就簡單多了。
因為很明顯慕容沛是欺騙了組織的,那麼你是何居心是註定沒法解釋清楚的。
可她既然在事先已經說過了(儘管劉向坤沒注意到),那麼慕容沛便可很從容地談起自己在軍統的經歷。
比如她多次參加並領導了在日佔區對日偽漢奸的制裁行動,比如誘持捕了日本間諜之花——南雲織子。
經歷很曲折,鬥爭很殘酷,故事很精彩,但何青松卻無可指責,畢竟人家在軍統也是打擊日本侵略者的,儘管不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之下。
說人家是刻意隱瞞以達到其不可告人之目的卻反鬧了自己個灰頭土臉。
而軍分割槽政委劉向坤聽了慕容沛的“供訴”才知道此小女子大不同,此小女子初到皖東便能拉起來一支抗日隊伍來絕不是偶然的。
劉向坤現在所處的位置有些尷尬,他從內心上來講是不相信慕容沛是軍統在新四軍內的臥底的。
可是他又沒辦法,一方面自己工作也有失誤的地方竟然對慕容沛在軍統裡幹過一無所知還成了她的入黨介紹人。
另一方面,他並不贊同何青松那先入為主的態度,可他卻改變不了什麼,因為何青松是上面派下來專門處理此事的特派員,他被告知,你只是協助調查。
不過隨著調查的開始,有一個疑問在劉向坤的心中卻是越來越大了。
那就是他發現慕容沛雖然刻意避免地說出些內容來,但是毫無疑問慕容沛極其熟悉黨的政策方針,換句話說,慕容沛有著很深的理論素養。
這絕不應該是一個入黨不久的新黨員所具備的!
也就是說,慕容沛在入黨之前便已對中國共產黨有了遠超一般吃瓜群眾的瞭解。
何青松也發現了這點,所以他更認定了慕容沛是軍統悉心培養出來的高階特務,按他的說法就是這個慕容沛就是軍統想埋進新四軍高層的一根“釘子”!
可劉向坤卻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卻絕不可以和何青松說。
劉向坤是政委,是搞政治思想工作出身的,換句話說,就是做人的工作的。
他太瞭解人了,有的人天生隨和憨厚,有的人天生機靈跳脫,有的人天生富有鬥爭性,而上級派來的這位何特派員無疑便是後者。
一切相安無事中一芝麻大點的錯誤本來只需一句善意的提醒就能改了可到他那裡都能上升為政治的高度上升為階級鬥爭的高度。
這就象兩口子,男人少做了點家務女人就會說你到底愛不愛我男人和女同事說了句話女人就會問你不是相中人家了?反之男人神經亦然。
對於這樣的人他們對愛情的忠貞不用懷疑,但很多時候旁人的善意規勸是徒勞的,很容易把自己也“拐”進去。
正因為如此,劉向坤已是透過自己熟悉的上級把自己的想法做了反映,希望能儘快查出慕容沛的真實身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