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直屬營計程車兵正在唸叨他們的頭兒的時候,霍小山竟然身上綁了五顆手榴彈,手中緊捏那早就已連在一起的引線,在一個破敗的大殿中與日軍對峙著。
與他以背相抵身上同樣綁著手榴彈同樣手捏引線的的是小石頭。
孟凡西與牛如皋同樣是以背相抵的靠在了一起,都是雙手各持一把盒子炮做出隨時準備射擊的姿態。
而他倆的四周則是圍著數名舉槍相向的日軍。
霍小山對面的日軍軍官竟然是面容瘦削手持武士刀的南雲忍,而南雲忍手中那鋒利的刀鋒赫然架在了已被五花大綁的沈衝的脖子上。
雙方對峙已經有段時間了,但場面卻很詭異。
霍小山微閉雙眼他神態祥和而寧靜,與同他抵背的虎目圓睜緊盯日軍士兵一舉一動的小石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周圍箭拔弩張的日軍士兵則是緊張的,他們始終保持著射擊姿勢,將槍口對準了這圈中的四個敵人一動也不動,儘管雙方在如此近距離上根本是不用瞄準的,但他們嚴格遵守著三點一線的射擊規則。
而南雲忍卻是用探究的朝聖一般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霍小山。
對峙時間在一點點的延長,雙方主官卻都神色未變姿勢未變,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那麼,在這牽一髮而動全身極有可能敵我雙方全體毀滅的時刻,他們計程車兵自然也不會有所動作。
每個人能聽到的都是自己或輕或重的呼吸,那些日軍士兵甚至託舉三八式步槍的手已經有點發木的感覺了。
但越是這樣的時刻就越要挺住,一丁點的走神一微小的疏忽的下場那註定就是橫屍當場。
大殿裡所有人都已經類似於那尊貼牆置放的破敗的金漆早已落盡的神像,全部木呆呆地,只是不知道時間再久些這些猶在呼吸的人是否會頭上長出草來。
就在這時,外面的突然有槍聲響了起來。
而且那槍聲竟然很激烈,一瞬間就打破了這大殿裡死一般的沉寂。
那槍聲嚇了屋內雙方士兵一個激凌,本能地重振射姿準備射擊。
“誰也不許開槍。”南雲忍說話了,臉上帶著些許的遺憾。
而霍小山也已睜開了微閉的雙眼。
兩人的目光於瞬間碰撞在了一起。
南雲忍的目光如箭如電,霍小山的目光則如虛空無盡。
南雲忍的目光如尖如芒,霍小山的目光則如水如綿。
南雲忍的目光如鷹見兔殺氣外露,霍小山的目光則沉穩如象不動如山。
須臾,雙方竟心有靈犀般的收回了各自目光中令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意味。
“多謝霍小山閣下賜教!”南雲忍竟然收起了自己一直壓在沈衝脖子上的武士刀,然後畢恭畢敬地對霍小山躹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