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樹林裡,沈衝臉脹得通紅手拄著他的武士刀在那呼呼地喘著粗氣。
從來都是嘻皮笑臉的鄭由儉此時的臉也是陰著的,軍需處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很多新兵都偷偷地拿眼睛瞟著沈衝,大氣也不敢出。
沈衝身旁的一棵樹已經被砍得不成樣子了,幾根有碗口般的樹杈已經被齊刷刷地砍落在地上,零亂的樹葉掉了一地。
那整齊的白森森的刀口既顯示出出刀者刀法的狠辣也飽含著他心中無以表白的火氣。
兵回來了,可頭兒不見了,這怎麼能不讓軍需處一干人等憋氣上火?
剛才粵軍和中央軍的軍官們也在場,自然也是看出了由於那個很年輕的霍連長沒衝出來讓這支來歷不明又立了大功的友軍心情不非常不好,自然便安慰了幾句。
只是那幾句安慰的話更是讓沈衝內心憋得慌!
沈衝倒是沒有訓任何自己的人,因為在最後做阻擊掩護的時候也有他,自己都把小山子弄丟了,哪有臉去訓別人,可他心裡有火啊。
他正在那上火呢,友軍的高官們偏又來安慰,他又不能說人家中央軍和粵軍的不是,可內心再也壓抑不住的火氣騰地一下就爆發了。
所以他當時也一句話沒吭,卻是抽出了他那把武士刀將身邊一棵樹一頓好砍。
碗口粗的樹杈就被他連砍下了三根,至於細枝細條更被他砍下無數,原本一棵好端端的樹都快被他砍成光桿了!
看著那整整齊齊的刀茬,無論是中央軍的營長還是粵軍的團長都閉嘴了。
他們能說什麼?
說小兄弟你的刀法真好?誰要敢這麼說估計人家一刀就敢先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
於是他們發現剛才自己夥所說的安慰的話純屬多餘,因為空口的安慰屁用都沒有。
可是要見實際行動嗎?你們的長官主動要求打掩護的,他打掩護不就是為了讓咱們大家逃出來?咱們再衝回去救他,那他打的那掩護又有什麼意義?
問題是理是這個理,可是這話沒法說出口啊!
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為了救自己才沒有衝出來的,這個人情人家做定了,可偏偏自己沒法還。
說謝沒意義,想幫又幫不了,我們營長團長的還得看你一個小兵的臭臉色。得,乾脆咱走吧!於是那幾位也只能面帶尷尬地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樹林裡在沉靜了一會兒以後,沈衝火氣也消差不多了,卻是把刀往樹幹上一砍就扔在那裡自己開始脫衣服了。
“幹,幹嘛?”鄭由儉聲音裡帶著顫聲問道。
鄭由儉問得也是膽禿兒的,原來他覺得自打自己敢上前沿不暈血後已經不怕沈衝了,現在才發現那是因為霍小山在場。
現在霍小山不在了,原來怕沈衝的感覺竟然又特麼回來了!
“還能幹嘛?!”沈衝一瞪眼不理鄭由儉,接著脫,轉眼之間已只是剩個大褲衩兒了,卻是伸手在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布包裡把一套日軍軍裝翻了出來。
“我也去!”鄭由儉說道,他也開始脫衣服。
“你去幹嘛?再把你搭進去!”沈衝氣哼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