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坦克來了,竟然不是一輛兩輛,而是十三輛!
眼見著那已經可以稱之為坦克叢集了的坦克,炮位上的人鴉雀無聲。八一中文 ≤≈=.≈8≠1≥Z≥≈.≤C≥OM
雖然那坦克在六百米以外看起來並不大,但那種帶給鄭由儉的壓迫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回用高射機槍打飛機時的情形,漫天都是飛機天空也變得狹窄。
鄭由儉依然擔當炮手的角色,既要負責調整高低手輪又要負責開炮,霍小山負責調整方向手輪,沈衝負責裝添穿甲彈。
霍小山已經透過方向手輪把炮口對準了最前在的一輛坦克,但鄭由儉卻沒有動。
霍小山瞄了一眼鄭由儉,見鄭由儉眼睛透過瞄準鏡看著前方並沒把手放到他應該放的機手輪上,而且那手還有點微微的顫抖。
霍小山並沒有立即對鄭由儉說什麼,而是一回頭問沈衝道:“咱們那些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做好了。”蹲在炮彈箱邊的沈衝回答道,他要時刻準備上炮彈的。
他有點奇怪,很想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問,那些準備工作不是日軍坦克沒來的時候,你親自去檢查的嗎?
沈衝裝炮彈的位置是看不到鄭由儉的正面的,所以他並不知道鄭由儉現在緊張了,霍小山只是透過跟他說話,給鄭由儉打個岔讓他不要緊張過度。
霍小山的打岔果然起作用了,鄭由儉長吁了一口氣,霍小山明顯感覺到鄭由儉比剛才放鬆了。
“原來我也沒有用高射機槍打過飛機,也以為它很了不得,沒想到一戳就破了,原來只要找到方法,那東西就是紙糊的。“霍小山並沒有看鄭由儉,眼睛瞄著已經很可能衝進了五百米距離內的坦克,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
之所以說很可能,是因為他沒法用土辦法測距,戰防炮前面有防護鋼板,雖然他透過觀穿孔能看到坦克,但距離上卻是有誤差的。
鄭由儉沒接話,又長吁了一口氣,然後他的手動了,搭在了他所負責的高低手輪上開始調整炮管的揚角。
然後,鄭由儉說道:“中間那輛,再往右轉點。“
他的聲音有點嘶啞。
霍小山沒有問鄭由儉那輛坦克已經進入到多少米了,不過他知道應當是進入射程了。
日軍的坦克已經越來越近了,霍小山不斷地調整著炮口的水平方而又分出少許注意力感覺著鄭由儉。
他感覺到鄭由儉已經放鬆了下來,他那胡蘿蔔般粗的手指不斷微調著炮口的上下位置。
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個男人有如此粗的手指頭,卻偏偏那樣的靈巧,這就象一個大手大腳的男人卻偏偏會打毛衣似的。
鄭由儉調的很專注,彷彿已經忘記了剛才霍小山對自己所說的話,也忘記了自己是在生與死的戰場上,真的彷彿就是如一個蝸居於深閨之中的少女在描女紅一般。
同在一個炮坑裡卻沒有在炮位上的那個年輕軍官眼見日軍的坦克已經越來越近了,他估計已經快進入三百米了,他在疑惑為什麼這個他印象並不好的猥瑣的胖子還不裝炮彈開炮。
但是他不可以說話,戰防炮交到了人家的手裡就必須相信人家,儘管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胖子倒底會不會打戰防炮了。
他剛開始還以為主炮手應當是霍小山呢,當這個猥瑣的胖子一下子就蹲到了主炮手的位置上時讓他一楞,而令他更驚訝的是霍小山竟也沒有反對,彷彿是理所當然一般。
坦克叢集的轟鳴聲已經清晰可聞了,坦克再往前行那槍塔裡的重機槍可就要開始掃射了,就在西北軍陣地裡有一種焦躁的情緒開始漫延的時候,鄭由儉突然喊道:“炮彈!”
本就蹲在鄭由儉身後的沈衝一伸手就搭起一個炮彈來,低著腰雙手一託就到了鄭由儉的身後,向前用力一送就將那顆曳光穿甲彈送入了炮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