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當霍小山還在回味自己嘴唇那份淡淡的薄涼回到南京軍校的牆外時,意外地發現今夜整個軍校竟然燈火通明,大門竟然沒有關,依舊有士兵和學生走入走出。
發生什麼事了吧,不會是專門等著抓我跳牆而入吧,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呀,只是親了丫丫一口,不至於鬧出這麼大動靜吧!
霍小山忽然想明白了所謂直心是道場的道理。
為什麼佛說不打誑語,自己只是有了一個小小的跳牆就對道心有了一點負擔,那麼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人,更是註定不會真心學佛的。
霍小山搖了搖頭,暗自自嘲了一下自己的敏感,就沒有再象往常那樣逾牆而入,而是面色坦然內心忐忑地走過了大門,那持槍計程車兵竟然也沒有詢問。
眼見著不斷有士兵們情緒激動地從自己的面前走過,霍小山終於帶著滿心的疑問進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裡的燈竟然也沒有熄,隨著霍小山的推門而入,屋裡的講話聲嘎然而止,但見到是霍小山後,老兵們又繼續著自己話題。
沒有老兵對霍小山每星期必回晚宿舍一回提出異議,只是當老兵問出霍小山每次都是逾牆小而入的時候,非但沒有責備舉報的意思,眼裡竟然冒出了霍小山都能看明白的賊光!
原來他們也想跳,只是沒那本事罷了。
他們已經認同了霍小山和沈衝,自然不會把自己兄弟不按時就寢當回事。
因為他們每屋的頭都是公認的最能打的那個人,而雖然沈沖和霍小山應當是在這個屋裡最能打的人,但從當兵的經驗來講無疑又是不適合當頭的,於是他們兩個既沒有當上頭但也獲得了一些屬於自己的特權。
“上來,山子。”沈衝在自己的鋪上招呼道。
“今晚咋都不睡覺呢?”霍小山嘴裡問著,人已經走到了沈衝的床前,仍舊如同那回驚豔一般的動作,輕盈無比的地上沈衝的床。
只不過這回是屁股向裡坐到了沈衝的二層鋪上,兩個腳在床邊悠盪著,隨後“撲嗒”兩聲,霍小山的兩隻布鞋先後墜落在地上。
沈衝下鋪的老兵被驚聲所擾,向上瞄了一眼,搞清了是啥回事後,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依然在聽其餘老兵們在那裡侃大山,顯然這樣的事他已經接受了習以為常了。
“咋回事?今天好象整個學校都沒有就寢?”霍小山問沈衝。
“出大事了!”沈衝用一種少有的嚴肅與神秘說道。
“大事?啥大事?掃把星撞地球嗎?”霍小山調侃道。
“沒開玩笑,蔣校長被抓了!”沈衝急急解釋道。
見霍小山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忙又解釋道:“是在西安,被張學良和楊虎城扣起來了,說蔣校長要是不抗日就不放他回來。”
“真的假的?”這件事還真是太大了,以至霍小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真的!你沒看今晚全校的學生都沒睡覺嗎,都在吵吵去打張學良打東北軍,救蔣校長呢!”沈衝接著說道。
“哦。”霍小山點著頭,腦袋卻開始高速運轉起來。
從霍小山的情感上來講,他還真希望張學良把蔣校長抓了後,真的能逼蔣校長去抗日,畢竟,霍小山從骨子裡牢固地認為自己可是正宗的東北人,真的要是能全國抗日,光復東三省,這不正是所有東北人的想往嗎,所以霍小山從理智上來講倒是希望張學良把蔣校長抓起來的。
要知道,霍小山只是一散兵,一旁聽生耳,雖也受黃埔精神(如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斯門)影響,卻並沒受到蔣校長的影響。
“這東北少帥吃飽了撐的?還敢抓委員長!”說話的是馬連財,也就是那個拼刺敗給霍小山的老兵。
“這東北軍總一驚一咋的,說兩句不服就他孃的想動手,其實論起打仗哪是咱七十四軍的對手?”另外一個老兵隨聲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