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驢的腳力雖甚是強健,但終歸也需要休息。
霍小山估計這一天咋也往南走了百十里地,眼見得紅日西沉,宿鳥歸林,前方並無村屯,便一甩鞭子,嘴裡“握、握”地呦喝著,將毛驢車趕進了路邊一處樹林裡。
他把韁繩繫到了一棵小樹上,自己則從那假靈牌中抽出雁瓴刀去找那青草茂盛的地方,割了許多回來,扔到了那毛驢面前,任那毛驢休息吃草,抬起頭時卻見,幕容沛正坐在車篷前面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霍小山心裡本打算裝看不見,可嘴裡卻還是出聲了:“你咋了?”不由得暗罵自己不爭氣,卻不知道此時自己和慕容沛都已經有十五了,都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
慕容沛眼神有點閃避和白天摟著霍小山的胳膊大呼小叫的樣子明顯不同,但終歸還是咬了咬牙,問霍小山道:“晚上咱倆咋睡呀?”
慕容沛說完這話心裡馬上就後悔了,也暗自責備自己,問咋睡也就是了,為什麼前面還要加上咱倆,這個咱倆咋睡聽起來就太曖昧了。
霍小山一楞:“啥咋睡?躺著睡唄,它才站著睡呢。”他回手一指那正在吃草的毛驢。
“你?!”慕容沛剛要說的下句話,被霍小山給噎了回去。
霍小山和慕容沛這個歲數的少男少女的心理很有意思,如果都不吭聲那兩個人在一起的氣氛還真有點曖昧,但一開口說話,那微妙的氣氛就不存在了,兩個人就變得活潑起來
霍小山雙腳一蹬地,雙膝一彎,竟直接蹦到了那驢車上,正對著那車篷裡面,這才明白慕容沛的意思。
那驢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個人躺到裡面富裕,兩個躺在裡面卻擠,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次背慕容沛時後背感受到的綿軟,慕容沛問怎麼睡自然也就是這個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
話說回來,就是不擠,和慕容沛那也不能並排而臥呀。
霍小山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卻又從車上跳了下來,一直從車頭走到車尾,又從車尾走回車頭,慕容沛瞪著大眼睛看著霍小山,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車就這麼大,你睡裡面吧,我到外面睡。”霍小山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怎麼行?外面多涼呀,那天把我凍壞了都。”慕容沛所說的那天自然是指霍小山偷襲金礦的夜裡。
“是啊,外面是挺涼的,要不我睡裡面你睡外頭?”霍小山促狹地說道。
“那也不行。”慕容沛囁嚅著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哈哈,我有辦法的!“霍小山見慕容沛那副吃癟卻又不肯吃虧的樣子很開心,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睡在車尾我睡在車頭,咱倆腦袋對著睡不就得了,剛才我用腳量過了,這車篷夠長,這樣我們就不用……”霍小山說得興奮卻終究是及時剎住了車,沒有說出讓慕容沛臉紅的話來。
慕容沛剜了霍小山一眼,臉上卻露出了笑意,歡天喜歡地鑽進車篷裡,將兩個枕頭前後排好,毫無淑女形象地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舒服地抻了個懶腰,嘴裡卻叨咕著:“硌死了,這破車。”
復又抬起頭看看自己的腳丫子,正好頂在那車篷門上,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