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頭噴吐著黑煙,司機拉響了一聲長笛,透過車窗眼見前面是一片山區,只要過了這片山,奉天城便會遙遙在望了。
鬼子少佐帶著酒意領著自己的那個勤務兵在兩節車廂裡四處巡視了一翻,見一切依舊,就又回到客車廂尾處,透過那窗玻璃看了看後面掛著的貨車廂,見也無異常,眼見奉天城在望,便又與那鬼子兵回到那大鬍子良民處喝酒。
那大鬍子良民依舊和他的兩個夥計在一起,見皇軍又來喝酒,便忙把他們讓到座位裡頭,又把那酒菜端了出來,他們復又招呼車廂兩頭的那兩個鬼子來喝酒,三個人則在外面伺候局子。
眼見一路平安,鬼子們也放開了量,喝得興起。
其中一個鬼子竟然還把帽子摘了,頭上勒上一條有著RB太陽旗標緻的布條,在那裡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唱將起來,其餘的鬼子也是響應,開懷至極。
車廂內的旅客聽著那鬼子不知所云的嚎唱,大多臉上有著憤憤之色,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霍小山依舊淡然平靜,卻忽然低聲問慕容沛道:“他們唱的是什麼意思?你能聽懂嗎?”
慕容沛想了想,低聲說道:“他們唱的是《滿洲進行曲》,歌詞大概內容是‘為了東洋保和平,我們獻身埋地下,不惜犧牲為RB關鍵保住生命線。八千萬同胞們,共同護好我權益。’這首歌是九一八後有的歌,我在學校時RB人教過。”
慕容沛說話的聲音極低,幾乎緊貼在霍小山的耳邊輕聲說著。當慕容沛見自己的女兒身份已被那變戲法的李三識破的時候,索性也不再裝啞巴偶爾也會插上一兩句,但卻畢竟不敢多說,如果讓更多的旅客見到一個黃臉的少年吐出來的卻是鳥語鶯聲,不知道別人會是一種什麼看法。
“哦。”霍小山輕點了一下頭,搶了我們的東三省卻說是自己的生命線,心中暗罵鬼子的無恥。
但這時,他不經意間見兩個人袖著手從自己面前經過,向車尾處走去。
霍小山心中一動,他和慕容沛李棒槌的座位是面向車頭前進方向,所以他也就最先看到了這兩個人,在普通人眼裡這兩個人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同,但霍小山是誰?他卻已感覺到了兩個人身上帶著的淡淡殺氣!
霍小山裝作久坐疲倦的樣子,扭過身子,眼神卻已追隨著那兩個人而去。
那變戲法的李三眼神也極敏銳,他在霍小山側身的瞬間卻感覺到了霍小山的異常,眼睛便也停留在那兩個正往鬼子喝酒處走去的兩個人身上。
車廂尾部的座位上,四個鬼子依舊在那裡山吃海喝,嘰裡哇啦地鬼聲不斷。
大鬍子良民此時正站在那鬼子旁邊的過道上,手裡拿著一把雨傘。
他的兩個夥計則趴在鬼子身後的椅背上看那鬼子喝酒。
眼見那兩個人與大鬍子良民擦肩而過,霍小山和李三卻分明看到了那大鬍子眼睛一亮頭一點!
緊接著那雨傘刷地一下子被推開了,圓鍋一樣的傘布正擋住了喝酒的鬼子們露在椅座之上的身體和頭!
但饒是如此,霍小山和李三卻依舊看到背對著他們的那兩個人的撲擊動作和傘布的上端劃過雪亮的弧線,那是閃著寒光的匕首向鬼子穿刺而去才在剎那間產生的弧線!
雨傘是黑色的,但霍小山和李三卻看到了紅色的血光!那刺進侵略者心臟所帶來的令人興奮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