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正在經歷【憤怒】反撲的我能否將【憤怒】轉嫁到其他個體上以緩解本體危險呢?”
想法和行動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東西,想要將想法轉變為行動需要投入與付出,以及大量實踐來驗證可行性,如何轉嫁【憤怒】是個不小的難題,要是有所收穫,將來面對【貪婪】、【傲慢】的反撲塔洛斯或許能多兩分底氣。
聯絡到上一次位面降臨過程中涅普頓教團的做法,一種更為邪惡的計劃隨之誕生:培養信徒,讓信徒透過信仰主動將塔洛斯身上的第五種原初慾望【憤怒】接引到他們的靈魂和肉身中。
這才是最穩妥的,當然,太過邪惡和殘酷,即使不曾實驗過,塔洛斯也能想到那些信徒的下場,必然淪為被【憤怒】支配的怪物,就像那些瘋狂的牧蛇人一樣。
不到萬不得已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塔洛斯不打算墮入邪惡陣營,他確實很想活下去,不僅要活下去,將來還要晉升白銀階位,對付將多元宇宙當成實驗室的上古巨神,解救父母親朋。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也有堅持和底線,牧蛇人的誕生純粹是個意外,他們是荒淫與增殖魔神的產物。
沉思中,一道亮光閃過,塔洛斯忽然發現其實在末法時代位面他已經做過類似的事情了,並且還將它複製到奇美拉位面,是的,歡愉聖水,懷孕寶石,前者的本質是沾染了極其細微【銀玉】力量的清水,後者的本質大同小異。
不過想到當初製作歡愉聖水的過程,塔洛斯就長嘆了一口氣,一噸的清水,只要輕輕用魂火輻射一下便能全部化作有價無市的歡愉聖水,其中消耗的原初慾望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用【銀玉】來做類比,除非他將奇美拉位面的所有海洋汙染成歡愉海域,否則不可能緩解自身症狀。
要是奇美拉位面的海洋和水迴圈真的由歡愉聖水構成,這個世界距離毀滅大概也不會遠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試一試吧,或許這就是蛀爛堤壩的那隻螞蟻。”
再微小的轉嫁也是一種緩解,原初慾望反撲的緣由就是因為量變引起質變,況且,一時半會塔洛斯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不過,想要透過這種方法緩解,還需要本體親自動手才行,始祖蛇神畢竟是【銀玉】的化身,不具備魂火,無法操控屬於【憤怒】的力量。
現在,擺在塔洛斯面前唯一的問題是正在經受【憤怒】反撲的降臨體黑屠牛對外界漠不關心,不斷向絕對極端的“平和”、“安靜”靠攏,缺乏能動性,需要一個外界推動力,而這個推動力就是始祖蛇神。
透過裡世界,始祖蛇神第一時間返回猩紅原野,黑屠牛和往常一樣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彷彿一座由熔岩和岩漿共同組成的雕像。
始祖蛇神輕輕一晃,化作一道黑色濃煙,落在黑屠牛身上,兩者合為一體。
進入黑屠牛身體的瞬間,始祖蛇神立刻受到影響,身上屬於生物的氣息快速消散,就連原本活躍的思維都變得緩慢起來,在這種影響下,一切事物都變得無關緊要,永恆的靜謐祥和才是世界的根本與主題。
始祖蛇神脖子上凸起一個肉包,從中爬出一條眼鏡蛇纏繞在脖子上,和人類一般無二的眼睛也變成一雙蛇類特有的豎瞳,【銀玉】的力量排斥著來自【憤怒】反撲的影響。
“哞——”在始祖蛇神的干預下,黑屠牛終於發出有生以來第一吼,緊接著,以他為圓心分散在周圍的數百隻蠻牛同樣發出一聲聲吼叫,一時間聲勢倒是頗為浩大。
黑屠牛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找到一處湖泊,像製作歡愉聖水一樣準備將部分原初慾望宣洩出去,整個過程非常順利,魂火熊熊燃燒,一道純青的焰光在黑屠牛身上一閃而過,落在湖面上。
幾秒鐘後,湖水就被染成一片紅色,彷彿血池,又像是湖底有大團大團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與此同時,魂火猛地一個跳動,九頭蛇發出尖嘯嘶吼,塔洛斯心中也升起一種力有不逮的感覺,魂火迅速內斂,不再對外宣洩任何屬於原初慾望的力量。
“果然我還是太樂觀了,要是原初慾望的力量可以那麼容易宣洩出去,就不會有那麼多天選者死亡。”
塔洛斯回想著之前四次原初慾望反撲時的場景,第一次【暴食】純粹是強行撐過去,第二次【嫉妒】體會了一把縫眼,消除自身嫉妒情緒後安然度過,第三次【懶惰】一方面燃燒神力提升戰力在夢中與無窮無盡的敵人搏鬥,一方面藉助黑海的真蛸修復艙和母親的法術修復遠在伊夫林宮的身體,這才轉危為安。
到了第四次,塔洛斯的意識在【銀玉】的反撲中分裂,一份保持理智,化作歡愉與繁衍之神,一份汙染瘋狂,化作荒淫與增殖魔神,直到前者將後者封印吞噬才堪堪度過。
現在是第五次,也是情況最嚴重的一次,若非之前機緣巧合將始祖蛇神轉為原初慾望化身,此刻塔洛斯大概已經在絕對的靜謐中歸於虛無。
第一次經驗不具備參考性,第二次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可行,不過應該用什麼東西來刺激黑屠牛變得憤怒是個問題,幾秒鐘後,一個單詞從腦海中蹦出來,信仰,不是普通的信仰,而是大規模的祭祀活動,用繁蕪混亂的信仰喚醒深層次意識。
當然,這也非常危險,信仰越多,意味著雜質越多,原初慾望進一步壯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得大概就是那麼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