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深深嘆了口氣,兄妹情深,公子又是小姐唯一的依靠,他失蹤了,小姐能忍到現在才來尋找,實在是很不容易了,於是他也不勸阻,摩挲了一下胸前的帝君木雕,又抓著那木雕點在眉心,輕聲道:“願帝君保佑我們。”
那名為宴雅的少女也頓時肅然起敬,露出虔誠的神色,抓著嵌入胸間的帝君木雕貼在眉心:“願帝君保佑。”
西幽化詭國。
神佛皆無用。
殘存者能去相信的,只剩下當初的那一位了。
那一位不知名姓。
但如帝王君臨。
所以稱為帝君!
此時,夏元懶懶地躺在蛛網吊床上,寧寶吐著舌頭懸在一邊,一雙可愛的腿子騰空掛著,而瞳孔呆滯地看著遠方,左眼角的一顆淚痣顯出幾分柔弱。
她視線裡是扭曲陰寒的月光。
未幾,悄聲說話的兩人也走入了她的視線,再遠處則是那露天祭壇。
這是一個穿著黑衣緊身衣的宴雅,以及同樣著裝的老者,黑衣便於行動和做到人類認為的視覺化隱匿。
忽地,宴雅察覺了什麼,如貓般弓著身子,輕靈地走到了祭壇外圍,她看到了兩塊乾癟的人形爛肉,那人形爛肉的軀體千瘡百孔,染滿血汙,給人一種血液從內向外爆發,穿透了七竅、以及所有的毛孔,直到那人悽慘死去的感覺。
宴雅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探向那爛肉的脖子,在血汙裡撥弄了下,顯出血色的帝君木雕,又在那爛肉的腰間摸了摸,露出半塊鋸齒玉佩。
這半塊鋸齒玉佩和她腰間掛著的恰好相同。
宴雅瞳孔驟然溼了,強烈的悲慟瞬間襲上心頭,小嘴微張想要哭泣,但她很快自己反應過來,左手猛地捂向嘴巴,同時整個人進入了最高的警惕狀態,身後三重如水草團般的黑暗虛輪顯出,血勁進入快速消耗狀態,但也帶著她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老者見到這情況,也急忙收斂氣息,顯然他不會宴雅的這玄功,只不過藏匿之法也算不錯,隨後他擔憂地看向宴雅,小姐全身都在顫抖,眼淚刷刷直流,牙齒死死咬著自己的手,不發出哭聲,生怕驚動什麼。
驟然間,四周變得安靜下來。
原本閉眼躺著的夏元也緩緩睜眼,側頭看向那少女探手輕輕摘向乾癟屍體腰間的那半塊鋸齒玉佩。
啪嗒...
掛繩斷了。
這不過是一聲再輕微不過的細響,但在這西幽靜夜裡卻如雷鳴。
夏元直接就動了。
而遠處祭壇也有什麼東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