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種種,簡直無法計數。
一份大宗師的臨終傳承,值得被這麼對待。
這路上,青銅馬車如流。
而馬車與馬車即便遇到了,也是彼此交錯而過,卻很少有人問對方是誰。
至於御手,要麼是僱傭的,要麼是戴著面具的,根本看不出半點端倪,當然若是從車尾長傘材質,馬絡頭材質,車輪韁繩的新舊這些入手,還是能瞧出一些細小的端倪,但用處也不大。
眾人也不問。
還沒看到傳承就打起來,傻子才這麼做。
而且誰又知道誰是誰...
各方來人,可謂是裡三層外三層,如一張張大網把赤月山包了起來。
...
東西貫透的官道上。
無心學宮的搬遷馬車正與這些人背道而馳。
內門學子騎馬,真傳學子分坐兩輛馬車,祝鎮嶽寧曉然又坐一輛。
輪轂轉動的聲音傳入耳裡,平整而單調。
官道並不崎嶇,也不會帶來顛簸。
但卻會帶來無聊和寂寞。
夏元打了個哈欠,舒服地將兩條長腿在暖和的皮草上伸直,車廂裡雖然很暖,隔絕了北地的嚴寒,但這旅途實在太長了,長到讓人會去回憶。
他穿越以來,被遺棄的事兒雖然無法完全釋然,親生父母是誰至今也不清楚,但總歸是藏在記憶深處了。
...
他厭惡一切的沉重,
但偏偏又常和沉重為伍,與殺生為伴,行走在暴虐與無道之間。
歸來之後,他已經發誓絕對不會再過那樣的日子了,他要換一種生活,逍遙人間,畢竟他才十八歲。
十八。
可是大好韶光,可是青春爛漫,豈能辜負?
所以,他左手無名指一勾,帶著一壺美酒又湊到了嘴邊。
酒入喉嚨,一股辛辣的味兒就傳播了開來,焚著他的肉體,讓他覺得暖暖的,卻又困困的,但怎麼都喝不夠。
這不是享受,而是澆愁。
這讓他又愣了愣,一股奇異的刺痛從回憶裡衝上眉心,讓他咳嗽了幾聲,咳的雙頰顯出紅,緩了會,就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