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璇璣塔外的修士眼中露出驚詫神色,玄黑色的璇璣塔被冰霜覆蓋,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股子令人靈魂凍結的冰冷,處於其中的修士更是渾身顫抖,沸騰的熱血似乎都在下一秒凝結成冰,刺骨寒冷,萬物肅殺。
坐鎮璇璣塔的荀殷和葉輕舟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葉輕舟邊察看試煉空間的情況,邊對荀殷道:“快傳訊息給院主。”
荀殷一改往日散漫模樣,鄭重應道:“好。”
東坊,天樞院。
樓心月正在給冉溪彙報上一年浮桐的財政報告,以及下一年度的財政預算和具體計劃,她準備的非常充足,口若懸河,侃侃而談,既優雅又堅毅,還有很強的專業性,報告清晰明瞭,重點一目瞭然,冉溪聽得連連點頭,不時在本子上記下一些重點。
恰在此時,一個傳訊符倏然出現在冉溪身邊,冉溪示意樓心月停一下,冉溪皺了皺眉,在廣文牌問世後,極少有修士願意用傳統的傳訊符把訊息通知給對方,一來符籙是一次性用品,雖然價格不貴,但總歸是筆支出,二來傳訊符的速度沒廣文牌直接發訊息來的快。
但在天樞院,可不是這樣,重要緊急的訊息都是走的傳訊符,一旦用到傳訊符,就說明,這事兒大發了。
果然下一秒,冉溪聽完傳訊符後臉色一變,眸光沉了沉,她對樓心月道:“心月,今日先到這裡,我還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去處理,把宋子淵叫來。”
樓心月心知此事一定關係不小,怕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事有輕重緩急,她這邊可以等,連忙應道:“是。”
腳步飛快的離開大殿去找宋子淵。
冉溪眼睛一眯,威嚴更重,“溫羨魚……”
同一時間,沈卜芥站在宛若冰雕玉砌的冰雪王國中,眉間冷冽又銳利,“溫羨魚,出來見我!”
冷淡的聲音下,是猶如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般,海水內部隱藏著深不可測,冰冷刺骨的殺意。
邢易深切的覺得,此時沈卜芥的話語比數九寒冬還要冷酷,讓他如墜冰窖,溫羨魚……多麼熟悉的一個名字。
冰雪覆蓋的世界裡,突然湧入一團黑光,黑光在一個角落不斷旋轉變化,最終定格成一扇門的形狀。
沈卜芥眼神冰冷,嘴角勾起嘲諷的冷意,絕雲劍鋒銳劍尖一指黑門,劍意從劍尖衝出,直激的黑門應聲而碎,寸寸割裂。
邢易看她那架勢,是要與人拼命,他連忙爬起來,這個寒冷冰淵,讓他的四肢都凍結的麻木了,深吸一口冷氣,冷氣入胸腔,胸腔都彷彿要炸裂,即使這樣,他也要過去,他要看看那扇門的背後,是不是已經消失了三百年的溫師兄。
沈卜芥脊背筆直,面龐冷若冰霜,直接進入其中,進了“門”,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無門,無窗,一片黑暗,走廊盡頭,是一扇敞開的大門。
邢易手腳並用的跟上沈卜芥,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極為艱難,是腳步停頓,是心懷期待,是忐忑不安。
“進來吧。”是一個溫潤平和的男聲,他的語氣重沒有太多驚訝,反而帶著一種早知如此的淡然。
沈卜芥提著劍,宛如殺神臨世,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溫羨魚所在的房間,房間無窗,全是一堵堵被封死的牆,佈置極為簡約,說是簡約不太對,準確來說,應該叫清苦。
唯一的亮點擺在他右手邊的一架七絃琴,琴上蒙塵,沈卜芥眼皮動了動,那琴她在廣文牌裡看到過,是溫羨魚的本命法器。
溫羨魚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