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的磨難沒有把沈卜芥打服,反而讓她愈加堅強,說是涅槃重生也不為過,劍意悟出來了,劍術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如今沈卜芥對自己的劍是有十二萬分信心。
她踏在水面,手腕一轉,藍色劍光在腦後帶出一道流動的弧線,劍意劍氣催發,臉上帶著決絕和冷漠,千萬劍意縱橫成網,巨浪被割個支離破碎,冉遺魚還未在震驚中回過神,變被沈卜芥一劍結果了性命,冉遺魚魚屍浮在水面上,漸漸地,水波平息最後連個漩渦都沒有了。
海面風平浪靜,不愧是叫“無波”,冉遺魚的屍體沉入海底,再不見半點蹤跡。
前方的縛海樓更近了,沈卜芥回到小舟上,老者和其他人驚魂未定,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齊齊拱手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到達湖上曲廊,沈卜芥腳尖一點,上了曲廊,她轉身對著幾人道:“上來吧!”
老者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皺紋,溫和的眼睛裡閃著慈祥的光芒,他搖頭失笑,“恩人,您千辛萬苦救我們脫險,我們感激不盡,只是這岸我們卻是不能上了。”
沈卜芥一臉疑惑,瞅了瞅前方白玉似的長廊,莫非有問題?
老者捻著白鬍須哈哈大笑,“上了岸反而會害了我們啊!”他眨了眨眼睛,“魚怎麼能到岸上去呢?”
沈卜芥再定睛看去時,哪裡還有什麼人,有的不過是十幾條蹦噠的鯉魚罷了,鯉魚中間是一條大白魚,大白魚對著沈卜芥道:“恩人,我們告辭了,祝願你一路平安。”
話音剛落,一條條鯉魚爭先恐後的“撲通撲通”躍入水中,朝沈卜芥這邊看了最後一眼,便鑽進水裡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沈卜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隨即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水上長廊白玉砌成,潔白瑩潤,符紋雕花延綿不絕,長廊盡頭是縛海樓,仙光繚繞,星幕如水,繁華似夢,不應是人間盛景。
沈卜芥心潮起伏,她有種預感,這就是終點,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大步往前走,她的旁邊還有一道水上長廊,中間大概隔了兩三米的距離。
天上星河壯觀無比,映照於江面,湖水微微蕩起漣漪,星空在水中搖曳,奇特的是這裡晝夜共存,明明天上星河扭轉,她若不抬頭看天,便是白日情景,亮的不得了。
沈卜芥走到水上長廊中間位置時,她看到了一個人,準確來講是一名男修士,他是從縛海樓裡走出來的,揹負長劍,不難看出,他是一名劍修。
白玉長廊,一青一玄,一男一女,一進一出,他顯然也看到了她,可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近了,近了……沈卜芥和宋子淵都互相認出了對方。
兩人從未打過照面,卻都對對方有所耳聞。
大道院水道主沈卜芥。
天樞院宋首座宋子淵。
宋子淵身著玄色法袍,身姿筆挺,長相清俊,側臉有一種乾淨利落的冷冽感,他目光含笑,溫潤的笑意中卻是透著凜冽,隱含著一種威勢、疏離和冷漠。
沈卜芥知道,宋子淵絕對不是看起來的這麼無害溫和,宋子淵望向她,沈卜芥目光不躲不避,直視著他,眼神波瀾不驚,無悲無喜,冷淡如水,兩人目光一瞬交錯,繼而擦肩而過,都未再回頭看對方一眼。
一個尚在來處,一個已入歸途,沈卜芥腳步不亂,神色平靜,白玉長廊的長度並不算多長,沈卜芥停下腳步,抬頭,眸中映出“縛海”二字,藍底金字,端莊大氣,遒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