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刑易出現時,柳華就從裡面出來了,她們倆並不認識刑易,然後是沈卜芥,他們倆當時並未看清被血和泥糊了一臉的沈卜芥到底長什麼樣子,但這並不妨礙兩人認出沈卜芥就是之前抓回來的那名奇怪女修士。
其一是因為沈卜芥的穿著,雖然衣裳破破爛爛,但顏色還是能認出來的,昨天才把她的儲物袋賣掉,所以對此兩人印象深刻。
其二是沈卜芥腰間懸掛的白玉牌,那是段天銘加上他們倆都沒能撼動半分的玉牌,這種怪事聞所未聞,記憶猶新。
當柳華和肖申石看到刑易和沈卜芥兩人時心裡升起的僥倖在看到廣白的一剎那落入谷底,廣白容顏空靈清絕,一身白衣翩躚,眉目清冷,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化在了她的眼睛裡。
廣白神態自若,目光沉靜地盯著他們倆,柳華和肖申石心都停頓了一秒,他們自然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是違法的,對於常做違法亂紀之事,在律法邊緣瘋狂作死的人來說,你可以技術不精,行話不懂,但你不能不認識你死對頭的臉!
廣白作為天官府的高層之一,常常遊走於刑事案件中,尤其對近些年來越發嚴峻的修士失蹤事件格外關注,柳華和肖申石對她當然是不陌生的,相反,她們對這位有著“白閻王”之稱的廣白大人非常熟悉,正是因為熟悉,才很清楚她的智謀與手段,對她,他們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肖申石強壯鎮定,躬身一禮,臉上堆著笑,“不知廣白大人來此所所為何事?”
他的腳步在輕輕挪動,右手已然摸到了腰間儲物袋,柳華也是一邊警惕著廣白,一邊計劃著跑路。
既然廣白已經找到了這裡,肯定是對這裡情況瞭如指掌,他們太清楚白閻王的個性,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坐以待斃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只有一線生機,他們也願意一試。
沈卜芥和刑易往旁邊挪了幾步,給廣白騰位置,廣白徑直往前走了幾步,柳華和肖申石身體都在止不住發抖,心頭愈加沉重。
兩人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在廣白離柳華與肖申石兩米距離時,他們倆動了,肖申石飛快地往自己身上貼上一道神行符,柳華也不甘示弱,他貼的是土遁符,兩種符籙都是逃跑利器。
廣白常年與這種人打交道,對他們的手段也是門兒清,幾乎同時,手中紅光乍現,沈卜芥定睛看去,那是一把琴,朱漆雕花,造型古樸而典雅,廣白手指在琴絃上一彈,是“徵”,古音律五音階,宮商角徵羽,亦為五聲。
“徵“於四階,如事之象,擊鼓喚火,聲雄以明。
沈卜芥看到那硃紅色的琴絃之上,有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雙手執錘,精緻的紅色繡鞋踩著琴絃,衣袂翻飛間鼓聲陣陣,帶著凜然之意,衣角綴著的流蘇在舞動間肆意又張揚。
沈卜芥眼睛瞪得老大,顯然非常震驚,“那……那是音靈?”
所謂音靈,為音階化靈,音符從琴絃中跳躍而出,可凝為實質,殺傷力極大,是頂級音修特有的,有的音修一輩子也無法讓一個音階化靈,音靈於音修而言,就如同劍靈於劍修。
想到這裡,沈卜芥摸了摸自己的劍府,她的絕雲劍還在劍府中溫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