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無形中,就給穆流光拉了不少仇恨,因為她的同窗,不同於沈卜芥所在的雲霄齋的學生那般的毫無心機,全是糙漢子,每天只知道訓練訓練,除此之外想不起別的事情,一有空就往問天崖和登天梯跑,沒有公共資源的爭奪,誰想去就去,各人各掃門前雪。
也不同於林述安的同窗,莊先生是個嚴肅刻板不苟言笑的老頭子,同學們本就有點觸他,害怕他,對於林述安轉移了莊先生的注意力這事兒特別開心,心裡那是一萬個放鬆,有莊先生盯著,他們煉丹的時候心尖兒都是顫的,腦子一片空白,這時候就會受到莊先生的眼神攻擊。
這簡直比口中責罵還要來得難受,越盯越錯,越錯越盯,這就形成了惡性迴圈。
莊先生對林述安的特別也不是沒有人嫉妒的,這時候旁人來一句,“你也想天天被莊先生盯著?”
那人一想到那個情景,林述安每天被莊先生攆的跟猴子一樣,東躲西藏,揪到就要被拎去丹房煉丹、關禁閉,經常能在丹房門口看到林述安那苦逼的樣子,還有那雙渴求自由的眼睛,念頭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嫉妒立刻轉變為同情。
穆流光是到了滄宇齋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同學都是那般友好的,她們會因為楚容對她格外關注、在畫符時多指導幾句而往她的課桌裡丟蟲子,會因為她的畫符天賦好、畫出的符籙品質高而嫉妒、孤立她。
剛開始時穆流光還經常吃虧,半夜躲在被窩中偷偷哭泣,後來隨著時間推移,她也有了很好的應對方法,保證讓那些欺負她的人吃不了兜著走,她穆流光從來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誰敢欺負她,她會毫不猶豫地懟回去。
現在那些欺負她的人已經不敢朝她出手了,都被穆流光收拾地妥妥帖帖,偶爾幾個沒眼色的,只要不影響穆流光正常生活,她都可以當做沒看到。
相處得好,自然就是朋友,相處不來,她也不強求,穆流光到這裡來是學本事的,又不是非要跟這些人交朋友。
穆流光的日子滄宇齋過得倒也還好,雖然少不了勾心鬥角,但她都能及時應對。
相比之下空明在三千院的生活則顯得過於平靜。
三千院乃佛修聚集地,佛修多為性情平和,與世無爭,寧靜淡然。
此時,空明正拿著幾本書往三千院院門走去,途中碰到一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和尚,他停下腳步,行了一個佛禮,“師兄好。”
年輕和尚微微點頭,笑問道:“空明啊,這是要出去?”
他們都挺喜歡這個剛入學沒兩年的小師弟的,人好性格也好,悟性極佳,上次還在“無遮大會”上辯論佛法,得了坊市的入場券。
空明點頭,笑道:“和朋友約好了。”
年輕和尚側過身,“那你去吧!”
“謝謝師兄。”空明又行了一禮,這才離開三千院。
腳步穩健地走到藏書樓前的圓形廣場上,遠遠就看到禾遇坐在君子亭中等他,空明急忙加快腳步。
禾遇見空明來了,用手語問,“怎麼樣?找到了嗎?!”
禾遇和空明在半雲齋時就是同桌,自然是看得懂手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