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門外一陣哀嚎,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伍嫻妃披頭散髮闖了進來,直奔劉循的坐塌,然後抱著他的大腿,伏地痛哭,“陛下——我們的孩兒——哇——哇——”
喪子之痛,可謂催人淚下,眾人不禁扭過去頭,不忍再看。
劉循撫著伍嫻妃的背脊,渾身顫抖,心中既悲痛又憐惜,但是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他們的兒子確實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劉循沉吟了一會,忽然指著中書令韋應時道,“韋應時,你,帶左御衛六萬兵馬出城門,把劉淙這個逆子給朕捆進來!”
韋應時出身軍旅,在現今這皇城之中,也就他可堪重用了。御命一下,韋應時跪地領命,接過虎符後便轉身出去。
韋應時才離開,曦王忽然成了驚弓之鳥,轉身顫聲道,“父皇……韋大人……韋大人雖忠心不二,但強敵當前,他畢竟是外臣,萬一他臨陣畏戰,投敵叛變,豈不危哉?如今虎符交了出去,恐怕——”
“那你有何良策?!”
劉循一聲怒喝,曦王剩下的話不得不嚥了回去,為今之計,也只能縮起腦袋,不敢言語。
冷靜下來後,劉循終於恢復了一些理智,這個兒子的話,不無道理。左右御衛共計十二萬兵馬,其中左御衛六萬,是精銳之師,如今韋應時帶走了虎符,萬一他調轉槍頭,那整座皇城不就如探囊取物?
想到這裡,劉循取出右御衛的虎符,交給曦王,“你,帶領右御衛,守衛內城!”
曦王又驚又喜,連忙接過虎符,領命而去。
薛淳樾看著曦王的背影漸行漸遠,終於發聲,“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兵部統轄著城外的十萬戍衛軍,其中兵部尚書領兵六萬,兵部侍郎領兵四萬,旭王弒殺了晟王,至多能拿下他手裡的六萬兵馬,再算上他自己在倉促之間募集的散兵遊勇,估計也不過十萬人馬。如今我們城內左右御衛擁兵十二萬,還有兵部侍郎蕭廷秀在城外的四萬,內外加起來有十六萬之眾,只要運籌得當,決計不會讓反賊得逞!”
聽完薛淳樾這一番分析,劉循的心才稍微定了下來,不禁點頭稱是。
“不過——”,薛淳樾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曦王剛才對韋大人的評價,雖不無道理,但也只說對了一半。眾所周知,左右御衛是內皇城的禁軍,向來都是由陛下極其信任的宗親率領,向來未曾有交給外姓軍將統帥的先例,韋大人雖說是臨危受命,但軍中諸人能否同心同德,受其調派,還是未知之數。因此臣以為,還是指派一位陛下信得過的宗親去接替韋大人才是上上之策。”
“那依你之見,派誰合適?”
“敬郡王,劉翊。眾所皆知,在陛下即位之初,禁軍左御衛一直由先敬王統領,如今把這兵權交給先敬王之子,也是順理成章,軍中無人不服。”
所言有理!可是殿內諸人不僅又議論紛紛,敬郡王劉翊身在皇城之外,即使合適,也沒辦法飛躍城牆,到內廷之中領兵啊!
戶部尚書蕭鴻鳴在此時終於發聲,“回稟陛下,說來也巧,靖依最近與敬郡王鬧了些彆扭,如今住在雅妃娘娘處,這日敬郡王入宮去接她,誰知竟遇上了旭王兵變,皇城怕是出不去了,如今兩人應該還被困在皇城之中。”
“既是如此,怎不早說!”
劉循一聽此言,當即令王忠到後宮之中傳喚劉翊,戰袍加身,帶著聖旨和信物到前線取代韋應時!
韋應時剛集齊三軍便被帶著聖旨來的劉翊奪了兵權,這便罷了,不想反手便被劉翊捆了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