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穿,便穿得豔麗一些。”枕雪居內穆挽微微垂首,在丫鬟呈上來的幾件華服中擇了桃紅勾滾銀燙邊的一身。
她睡了幾個時辰,便被單行槿派過來伺候的丫鬟給喊起身了。
丫鬟得了對她百依百順的吩咐,應了聲是,接著便手腳麻利地給她梳洗打扮。
“你們便在定下的地方埋伏好,若無指令休要輕舉妄動……”單行槿正於正廳前對身後的小廝吩咐,瞧見那一道豔麗的紅轉來,便微微一滯。
穆挽長髮梳了華貴的裝飾,晶瑩剔透的釵環垂在耳邊清脆作響,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廝,那人身上殺伐之氣很重,瞧著便不是尋常人物。
“看來王爺知曉咱們此去重重兇險吶。”她笑一笑,抿唇道。
單行槿只覺得少女嬌豔,宛如一朵清晨的花兒,帶著柔柔的刺兒卻叫人攝魂奪目地移不開眼睛去。
他輕咳一聲,冷了眼底的神色道:“穆小姐出了府門便是尚書府的臉面,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大家閨秀口中,從不該沾染這些……”
“什麼大家閨秀,我爹恨不得我就此消失在他眼前才好呢。”穆挽擺了擺手,眼睛裡還是笑眯眯的,聲音卻也淡淡了下來。
單行槿微微怔了怔,卻也沒說什麼,率先便走了出去。
“滴——”穆挽腦中的機械人聲適時地響起道,“獲得任務目標憐憫值,達到獎勵標準。此次獎勵‘看破’一次。”
“看破?這是什麼東西?”穆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聲嘀咕了一句便連忙提起裙襬跟了上去。
此刻的珍楠山亭已是鶯鶯燕燕聚集了一堂,大多是得了帖子的世家女子,也有少數為不請自來相看屏親王俊顏的。
穆挽暗暗咂舌,把馬車的簾子輕輕地放了下來,對屏親王在京中的人氣終於是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是遼欒王來了……”待得他們的車駕到了山亭腳下,屏親王派在外頭迎來送往的小廝便竊竊私語了一聲。
單行槿瞥了穆挽一眼,道:“等我進去之後,你再找個機會出來,莫要叫人瞧見,壞了你青白。”
穆挽微微一笑,便止住了想和他並肩下馬車的念頭。
過猶不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這麼想著,便往後讓了一讓,令單行槿高大的身軀得以裝得一瘸一拐地出去。
遼欒王的馬車拐了個彎,將穆挽放下來。
穆挽瞧著四下裡無人,便在丫鬟的攙扶下閒庭信步地往珍楠山亭走去。
瓊華宴設在了細水長流小山的半山腰,穆挽坐了軟轎上去,隔了好遠便冤家路窄地聽見穆月在嬌俏地笑道:“……你們說我那庶出的妹妹啊,她怎麼敢來這種地方?咱們到底是出身嫡系,比她高貴許多呢。”
“我的好姐姐,就算我不來,那也是因為病了,而非是這般緣由。”穆挽微哂地走過去,揚聲道,“老嬤嬤教導我們禮儀口舌,便是讓姐姐這樣揮霍了?”
穆月面色一白,忍不住道:“你不是在莊子上養病,怎麼來了?”
“姐姐不是說我不敢來?現在又改口了?”穆挽似笑非笑地走過去,步伐儀態萬千,絲毫不錯,曼麗得像是隻婀娜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