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婠微微彎下身子,半蹲在地上,以至於她的弓箭剛好可以對準那少年的胸口。
花婠定定地看著來人,美眸越過面具,她還是看不到他整張臉。但卻可以依稀看清他神采飛揚的深邃鳳目。
可他的氣息,讓花婠覺得極度危險——
清冷間帶著三分溫潤,平和間帶著七分分睥睨,俊朗間帶著陣陣寒涼。
寬肩窄腰,如松似柏。明明雙眸狀似桃花,可眸底卻透著如淵似潭般清寒。
花婠垂下頭,她在確認自己是否見過這個人。
說不出為什麼,花婠總覺得他彷彿能看穿她的一切,洞察她心中所想。
這讓花婠覺得很不舒服,甚至不安全。
“你到底是誰?”花婠始終沒有放開手心的殺意,始終放低著嗓音學著男人的聲調,拿著弓箭指著少年。
“我……是誰?”少年略顯薄情的嘴角微勾,玩味地看著花婠:“這個問題,我也時常問自己!”
“故弄玄虛!”花婠掃過少年身後隨從胸口玉牌上的‘周’字標識,大致肯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大周軍旅之人!狗狗
這樣看,至少算是“自己人”。
“放肆!”身後的隨從,抽劍指向花婠,呵斥道:“區區陷陣營小卒,竟然敢如此忤逆將軍!”
“故弄玄虛的,可不是我!”少年擺了擺手,隨從立馬噤聲,退了下去。
“你是……慕寒!”花婠再次抬眼時,眼波清澈,表面平和無比,肯定道:“呃!涼王殿下?”
她總感覺這人的氣息,和慕寒有幾分相似。
花婠緊張地看了自己一眼,她此刻臉上的灰濛濛的泥土。
他們應該看不出,她是女人吧?
只是,如果他是慕寒,他會認不出她?
只怕,也不會由著她出現在這裡。
“呵呵……”少年沒有回答。只是緩步走向花婠所在的地方,睥睨著看著廝殺不休的戰場:“這裡是制高點,你選的位置不錯!”
這個位置豈是她選的?要不是兩軍廝殺的主戰場在這裡,花婠又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按照常理,兩軍的主戰場不應該在此地。這裡其實並非是北朔大軍撤軍的必經之路。
可偏偏,就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