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出去買藥了吧!”徐婆子看著銅爐上空空的藥盞,心裡不由得對著瘦弱的花婠又是一陣咂舌。就她這幅身子骨,別說活過三年?就是三個月,怕是都難。
花婠沒有繼續說話,伸手開啟食盒,瞥了一眼甜湯。裡面清水寡淡,果然只是湯。
“綠竹姑娘不在,老奴伺候大小姐用湯。”徐婆子湊過去,歪著腦袋往綠竹平日裡住著的裡間打量了幾眼。這綠竹似乎是真的不在這禪院!
見徐婆子沒有離開的意思,花婠伸手將食盒推了出去,站起身離開的桌案,刻意拉開距離。
起身後,花婠美眸飄忽著往房簷上有看了看。
剛剛那人,就這麼走了?
“大小姐,這甜湯……”徐婆子放下湯勺,又朝著花婠這邊走過來。
“臨走她說,像是要去你們登州!”花婠繞徐婆子,又坐回到原來的桌案旁的竹凳上。伸手開啟晌午徐婆子送過來的一個食盒,取了一塊鹹魚放入口中,品了一下又扔回到盤中:“這魚,還是比不得弱河烤魚。”
“弱河可遠著呢!這魚本是咱們東海……”徐婆子素來八面玲瓏,任你說什麼話。她都能不假思索地跟你聊上半天。只是這會兒話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驚恐侷促地看著花婠:“綠竹姑娘是南地人,登州城她無親無故的……她去那裡能做什麼呢?難道她是要扔下大小姐獨自回南地?”
話說到後面,徐婆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綠竹逃回了南地!莫非是找風老爺子搬救兵去了?
花婠的母親可是風家老爺子的獨女,當年下嫁侯爺,那也是轟動一時的美談。
南地風家那位老爺子護女心切,當年因為侯爺抬舉繼夫人,風老爺子那可是大動肝火。直接派人來侯府,要接走花婠這個外孫女。
結果,花婠卻莫名其妙地硬是沒跟著風家的人走。
如今,這大小姐讓綠竹去南地,到底葫蘆賣得是什麼藥?
徐婆子有一眼沒一眼地盯著花婠。
“她本就是要去我外祖父家!取道登州……主要想去看看你的老宅!”花婠說的雲淡風輕。
“我的老宅!”徐婆子此時老眼看向花婠的時候,心裡瞬間明白了什麼:“她這是要……去做什麼?”
徐婆子記得:前幾日花婠特意問了句登州老宅這事,難道這主僕兩是故意的?就綠竹那一根筋的丫頭,她去登州……徐婆子不敢往下想。
“大概是看上了嬤嬤那兩套鋪面了!”花婠笑容綿軟地提醒了句:“聽說徐嬤嬤的兒子很是好賭!而綠竹常擅此道。她一直唸叨著我這個主子窮酸,怕是擔心我不能給她準備嫁妝。這不,就自謀出路去了!”
“賭?她這是要誆騙我老婆子家產?!登州地界有老奴的老宅、鋪面!”徐婆子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起綠竹那個喊打喊殺的性子,別說賭錢了,就是放火燒宅,殺人打劫:眼皮也不會眨一下:“啊……天殺的死丫頭!可怎麼可能?老奴與她無冤無仇。再說您吧,老奴一直小心伺候。從小到大您可都頂好的脾氣,您就是活菩薩……”
想起自己那個好賭成性的兒子,徐婆子臉上青筋突突直跳。
“活菩薩?”花婠站起身,歪著頭看著徐婆子,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冷然道:“以後,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