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初北坐在沙發上。
顧君之貼著門站著。
沉默、緊張的氣氛在辦公室內蔓延,顧君之早已經看到了她手指上的傷,心裡更加著急,想提醒她包紮傷口,她的手——剛想動——
“你最好站著。”平靜無波的聲音透著森森寒意。
顧君之的腳步釘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貼著門站著,眼睛焦急的看著她面無全非的手指,嚴重的地方已經在滴血。
顧君之心裡突然很難受,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不好,他每次都辦不好一件事情,每次都是不好的結果,他是個什麼事都做不好的蠢人,他就不該活著讓別人收到傷害,他——
顧君之突然覺得呼吸苦難——
鬱初北走了過來,將他抱進懷裡,又忍不住一陣拳打腳踢:“你跳什麼跳!他死他的!你跳什麼!你跳下去了我怎麼辦!我也跟著你跳!”孩子怎麼辦!這句加了沒有用處:“你快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鬱初北緊緊的抱著他,哭的難受、悲傷。
顧君之抱著她,抱的更緊,讓她嚴絲合縫的貼在身上,汲取她身上的依賴。
鬱初北哭的渾身難受,無力,剛剛被驚訝的驚悚感,和對抗高成充力道的勁的副作用全部顯現了出來,神經送下來後,她覺得自己軟綿綿能飄起來。
可即便這樣鬱初北也極力的攀附在顧君之身上,不讓顧君之離開她的視線,剛才的一幕太恐怖了!他怎麼能跳下去呢!聯想到他每次都說要把人扔下去的話!
鬱初北覺得他可能有這方面的愛好,以後不能讓他登高臨淵,幸虧家裡住的是二樓:“君之——”
鬱初北的手心貼在他背上,感受著他的存在。
顧君之緊緊的抱著她,心裡的焦躁、不安、懷疑,因為盡在直尺的溫暖,一點點的被安撫。
“我手好疼,可是我不想管它,想——”從裡到外將你刷一遍,不可言說七八回,弄死的那種,怎麼辦——
……
金色的流光猶如春初喚醒大地的低語,溫柔繾眷的從青綠色的草地上無數個角落升起。
猶如一場盛大的浩劫煙火,從大地每一次呼吸的土壤裡生氣,從岩石縫隙中吐納,從血河中流淌,從細想深處蔓延……
包羅永珍、隨時隨地、瀰漫了整個空間。
安靜祥和,猶如一場蛻變……
黑衣少年躺在自己破敗、狹窄的山洞中,洞中瀰漫著溫暖的金光,身體內的舊疾和人格不完善下產生的焦躁、厭世,在光暈中漸漸平復,獲得難得平順、安寧。
白衣少年停止了垂釣,從無貪望、喜怒的人格看著這片短暫的祥和。
青面獠牙的嬰兒此時真的像位小寶寶一般,躺在流光溢彩的草地上,手裡幻化出奶瓶,咿咿呀呀的喝奶,有力的小腿在空中幸福快樂的踢著。
不遠處的小院內,門窗緊閉,依舊擋不住金光在其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