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霖啊,怎麼捨得,怎麼捨得棄她而去。怎麼捨得再也不對她笑,不看她,不護著她。
張問容壓低聲音嗚咽,淚眼朦朧什麼也看不清。懷霖,懷霖,不要走,不要走啊……
一個將領帶隊士兵匆匆出城,包圍張問容。
他終於有立功的機會:“張家張問容,天子腳下,皇城邊上,你竟然敢出現。皇上有令,活捉張問容。還不束手就擒!”
眼淚止住,悲痛壓下,張問容輕輕撫摸那張愛入骨髓的臉。
懷霖,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曾想為了家族,為了百姓,犧牲她一個又何妨?但風寒不是善茬,無論他們如何退讓,如何躲避,總會被找出來。
找出來趕盡殺絕。一次妥協,次次妥協,將張家推入毀滅的深淵。
國家,百姓危在旦夕。
身為帝王還一意孤行。風寒不配做晟國的皇帝,不配為王。
見張問容沒反應,將領當即下令動手。士兵們上前,欲抓人。朱青鴻一笑,手中刀刃化作無數把飛刀。
飛刀以風般的速度呼嘯而過,在每一個士兵脖頸留下一道血痕。
很細的傷痕,亦沒流多少血,卻要了所有人的命。士兵們倒下,將領大驚失色。
“在朕面前拿人,你不夠資格。”朱青鴻身影一閃,飛刀極速匯聚成刀抹將領的脖子。
將領雙眼大瞪,捂著脖子倒下,死不瞑目。張問容驚訝看向朱青鴻,彷彿第一次認識。
“走吧。將他帶回去。”朱青鴻轉身,走向停在前方的飛車,“有顆頭,比沒有強。”
城牆上只懸掛一顆頭,身體不見蹤影。張問容心知肚明,懷霖的身體多半已毀。
風寒那麼瘋,那麼狠,怎會給懷霖留全屍。張問容坐上車,用袖子輕輕擦拭人頭的臉龐。
飛車發動,飛上天空。
張問容不厭其煩撫摸他的臉,即使面容已呈現死亡的鐵青。
車上十分沉悶,誰也沒說話。
回到將軍府,張問容再度行禮感謝。朱青鴻笑笑,揮手進殿。
張問容將桑敘的頭帶回房間。私心想保住他的頭,一直留在她的身邊。
理智告訴她,人死如燈滅,塵歸塵,土歸土。
張問容悽然一笑:“懷霖,再見。”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張問容將那顆頭火化,骨灰撒在樹下。
遠遠看見這幕的張錦無奈嘆息。陰差陽錯,他們終究沒能在一起。
撒完骨灰,張問容走到張錦面前:“大哥,我隨你回去。是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好。”張錦望張問容平靜的面容,更為擔心。有時不是不傷心,不是不痛苦,而是把一切壓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