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爾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絮絮叨叨地跟她講話:“我剛剛聽見外面有人在叫賣肉粥,想到你醒來應該會餓,就趕緊跑出去買了一碗......粥怎麼樣?好喝嗎?讓我看看......肉這麼少,還好意思當肉粥賣,太不要臉了吧。”桃爾吐槽了一句。
“話說,你怎麼躺在垃圾堆上,自己衣服都破了,蓋著一件外套。可是我檢查你身體的時候,又沒發現傷口。”桃爾看了一會司墨雪喝粥,雙手撐著臉問,“還有,你怎麼到綠洲來了?”
司墨雪吞下一大口粥,感覺胃裡的抽痛好了些,就一字一句地細細向桃爾交代了自己這些天來的經歷。
桃爾的表情隨著她的講述跌宕起伏,聽到司墨雪在小巷裡被銀髮青年襲擊時,她忍不住插嘴道:“你說的這個人,好像是‘九尾妖狐’啊。”
“九尾妖狐?”司墨雪反問。
“就是內城的一個混種人,好像是中心四城裡雪漫城城主的近衛。據說這個人狂妄自大,殘暴嗜血,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又因為他混的是白狐基因,基因解放時會長出九條尾巴,所以就得到了個外號叫‘九尾妖狐’。”桃爾挑起一邊眉毛,攤手道,臉上表情不知道是羨慕還是不屑。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繼續說:“他的基因融合度達到98%,接近百分之百。所以哪怕他現在只有22歲,能力也已經達到了非常恐怖的地步,被稱為‘最強混種人’......有他的保護,根本沒有人敢打雪漫城城主的主意。”
“最強混種人嗎......”司墨雪默默的在口裡咀嚼著這幾個字。
最強混種人怎麼會到外城來,而且還是到那麼一個髒汙遍地的偏僻小巷裡?
“怎麼了?”桃爾見司墨雪不說話,面露疑惑,問道。
“沒什麼?”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司墨雪不打算告訴桃爾讓她徒生煩惱。把疑惑壓入心底,她轉移話題:“你還沒說你怎麼到綠洲裡來的,組織、組織怎麼樣了?”
“這個說來話長了......”
從桃爾的講述中,司墨雪瞭解到:在她被賣到“雲端”後不久,桃爾所在的組織被一群失控的屍獸所襲擊,花姨戰死,其餘人也死的死,傷的傷。桃爾則趁亂逃了出來。
“我到綠洲的時候,剛好趕上見習荒原獵人考核,我就報名了,還透過了。我現在是一名見習獵人了。”桃爾掏出一張和司墨雪相似的半透明卡片。
桃爾逃出來的時候,還順手牽羊了不少格瑞幣,到綠洲租了這個房子。剩下的錢也足夠兩個女孩子生活一段時間。
但錢總有用完的一天,為了掙錢,司墨雪和桃爾約定第二天共同前去銀色大廳接受任務。
異鄉遇故知,司墨雪和桃爾都很激動,聽對方講述這幾日的經歷,為對方深陷險境而揪心,為對方逃出生天而慶幸,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
吃過簡單的晚飯,司墨雪和桃爾二人依偎在小小的單人床上。
桃爾已經闔眼入夢了,司墨雪還睜著眼,定定的看著窗外屹立著的綠洲外牆。
初級荒原獵人考核裡的一幕幕閃過眼前。初入綠洲時的新鮮和喜悅已經褪去,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司墨雪,她依然還在末世。
無論綠洲內外,每個人身處末世,這應該是這個時代最公平的事了。
司墨雪縮排被子,狹小的單人床上擠進了兩個人,她和桃爾背靠背、腿壓腿,幾乎無法翻身。房間的牆面斑駁脫落,簡陋的木窗難以阻擋室外呼嘯的寒風。儘管生活條件艱辛,能在綠洲裡有一席容身之地,她已經分外感激了。
只有從地獄爬上來的人,才知道這樣的生活有多寶貴。為了守住這樣的生活,無論神鬼,她皆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