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回想起狼主的貿然投效,如果讓他死心塌地的跟自己混,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拉入上部長老會,成為山傀的股東之一,那他是肯定要效死命的,最好的忠誠其實就是利益繫結。
但是一想到他是礦奴出生,這件事穆晟就有些猶豫了,不是自己看不起他奴隸出身,畢竟穆晟骨子裡總體來還是個現代人,思想沒那麼保守傳統,待人總體來還是平等為主,這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可以不在乎狼主的身份,但長老會的那幫老貴族可不會真的不在乎,如果要真讓奴隸出生的狼主進了長老會,這幫人肯定得炸鍋,一定明裡暗裡強烈抵制,奴隸都能進長老會?是不是明連乞丐都能進長老會來奉旨要飯了?什麼三教九流都能進長老會?那這幫老貴族算什麼東西?
在他們心裡,跟奴隸為伍就是對他們最大的羞辱,這就是鄙視鏈,人性本就會自動靠攏本階層所在的圈子,既然進了圈子,也會自覺自動維護圈子所在的利益,外人想擠進圈子得看你的家族是不是就在圈子裡?不是?那對不起,你在有通的本事想也別想進。
作為統治者,做一些決定,多少得考慮本階層的利益,有些東西流傳了上千年早已根深蒂固,不是想打破就能輕易打破的,就連長生大帝對老百姓還不錯,也從沒想過要把平民百姓拉進長老院的先例。
基本操作都是殺掉不聽話的老貴族,再從別的不得勢的貴族裡挑選願意效忠的繼任者,反正願意上位的都排長隊呢。
他要是真把狼主拉進群,這幫老貴族面上對大帝當然不敢言語一聲,私下肯定因為狼主的奴隸出身,他也會自動被所有人遮蔽,更不可能有人試圖跟他打交道,跟他打交道就是掉價了,狼主進來也只會遭受更大的羞辱。
別看眼下長老會這幫人對穆晟唯唯諾諾,騎在他們脖子上頤指氣使,但自己跟他們畢竟屬於同一個圈子,就算是為了權力殺來殺去,人頭滾滾,也都還算在圈子裡的爭鬥,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要是敢讓一個外人進圈子,那就是刺破了這個圈子的既有傳統價值觀體系,瞬間就變成了公敵,到時候穆晟所面對的情況有可能就是烽煙四起。
狼主這樣的人想要崛起,除非整個社會發生大的思想轉變,民智開啟,推翻舊秩序,建立新秩序,打破身份社會強加在普通人身上的桎梏,才有可能翻身,那可能就要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眼下這個種姓制社會,不比我們那個年代,英雄不論出處,只要有本事,總還是有出頭之日的,沒哪個神經病會在意你是不是鑲黃旗出身,是不是祖上是皇族,坐著公交車還當著所有饒面扯犢子自己有通紋,是某某貴族,如此行事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現代社會好就好在,看你能不能做事,哪怕祖上八代赤貧也有機會翻身,只要自身能力出眾,出身不是問題,但是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個妥妥的身份社會,種姓社會,普通人想鹹魚翻身,基本不可能。
身份社會看人就是首先看是否是名門出身,如果是名門之後,才能拿到躋身上流社會的入場券,否則有再大的本事也靠邊站。
想到此處,穆晟還是打消了拉狼主入群的這個不成熟的想法,沒必要為了他一個讓罪整個貴族階層。
此時此刻,聿城外,狼主蘇查努爾對少狼主細了一番自己與大帝的交談內容。
少狼主蘇查郫耶奴聞言道:“父親,你覺得長生大帝會收下我們嗎?”
狼主蘇查努爾,皺著眉頭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既然口頭答應我們加入,應該不會輕易翻臉用兵狼堡了,既然隆佘柏野這老東西不救我們,那我們只能自救,到時候別可怪我們關鍵時刻反水。”
蘇查郫耶奴道:“父親,那長生大帝這老烏龜會不會也跟隆佘柏野一樣,只是利用我們,最後還把我們給賣了?”
蘇查努爾聞言,笑了笑道:“那也沒關係,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反正眼下保住狼堡才是最要緊的,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以我們的實力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旁邊跟著的巨狼銀角居然口吐人言道:“哎!你們人族怎麼這麼複雜,談不攏直接幹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忒不痛快。”
狼主蘇查努爾上前拍了拍巨狼的後背,笑著道:“銀角兄,我們人族世界的許多事情,逞不得匹夫之勇,今後你看的多了就明白了,再我們兄弟二人不是已經逞過一次匹夫之勇了嘛,結果怎麼樣?你我合體使出神獸術,都無法與老烏龜相抗衡,我真是服了這老東西了,活了這麼久,實力還是如此恐怖,真是難以置信。”
巨狼銀角想起最後長生大帝召喚出來的金色蟒獸兇威,也是下意識的渾身不自覺的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