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她扭動著身軀掙扎,盡全力掙脫了顧金誠的拉扯。
顧金誠覺得他再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和體面,低聲嘶吼道“夕月,你是非他不可了是嗎?你知道他根本不會愛上你,他的心中只有路舒悅,哪怕路舒悅已經死了也留有她的位置,你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顧金誠的話句句扎到她的心裡,每一句都像釘子一樣快準狠地插入,可她心甘情願承受所有,她此刻像無知的飛蛾,又像一隻高傲的孔雀,說:“他還是喜歡我的,他也會關心我,就算不愛吧,喜歡也行,喜歡也足夠了”。
顧金誠真是痛恨她這副不怕傷不怕痛的模樣,質問道“就算哪天路舒悅突然出現,而他又毫不猶豫地選擇路舒悅,你也要願意嗎?就算哪天第二個路舒悅出現了,他依然不會選擇你,你也心甘情願嗎?就算你永遠是他的第二選擇,你也不介意嗎?”
夕月沒有一絲猶豫,堅定地點點頭。“顧金誠,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是請從此刻起不要再喜歡我,我這個人認定了就一輩子都改不了,無論結局如何,都是我該承受的,我甘之如飴”。
“好”,顧金誠對她已經徹底失望了,既然她願意,就讓她去吧,他又何必再一廂情願?他毫不留念地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他不願意再追逐這一個人的遊戲,前邊的人不怕死往前衝,再追下去毫無意義,就此放開手,成全她,這是最後的結局。
之後夕月就直接回到病房,看到齊賀已經睡下了,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他另一隻沒受傷的肩膀上,那麼溫暖、那麼厚實,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過這種感受,像靠在棉花糖上的感覺,但是讓人充實而安心。
齊賀其實並沒有睡著,他只是閉上眼睛養神,感受到夕月的重量後,他甚至有些不敢呼吸,他儘量憋著氣不讓夕月察覺,就這樣讓她靠著,聽著她平靜的呼吸聲,他想到剛剛夕月淚眼朦朧地問他“就不能愛上我嗎?”,如此卑微,眼神裡真切的渴求,深情至極,他深受震動,能不能愛上?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他很在意她,很在乎她,怕她受傷,想要守護她,可是,能不能愛?能不能陪她白頭偕老,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畫面,因為這個畫面已經被路舒悅佔據了,如此深刻,以至於難以忘記。
夕月推了所有的工作,她的工作夥伴也理解她,畢竟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也表示可以給她時間緩衝一下。她一直在醫院事無鉅細地照顧著齊賀,有客人來拜訪她就會假裝有事提前出去,客人離開後她才進來,她儘量避免去打擾他的社交圈,她只希望在他身邊就好。一週後,齊賀完全康復出院了。
他的家人給他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歡迎派對,他的親朋好友都到場了,夕月不知以何身份面對他的家人,為齊賀的辦理了出院手續後就提前離開了。齊賀在派對上沒看到夕月,心情有些失落。
晚上9點,夕月正準備換衣服後洗漱,搜衣服時發現齊賀的身份證在她的衣兜裡,那是她為齊賀辦理出院時拿到手裡的,放在包裡就忘記給齊賀了。她想,此刻派對應該結束了,因此,她打算開車去到市郊,打算親自給他,說時遲那時快,還沒想清楚人就已經開車在前往市郊的路上了。
“少爺,夫人……,哦,不是,夕月小姐在外面,說是有東西給你”,齊賀正洗漱好打算休息,傭人就來說了這話。
“叫她進來,我馬上下樓”。
“她說不進來了,給你就走”。
此時外面有些涼,齊賀隨手在衣櫃裡拿件外套披上就出去了,他遠遠地看著夕月只穿著一件短袖連衣裙,雙手抱在胸前來回踱步走。
看到齊賀出來,夕月喜出望外,連忙上前來,說:“恭喜出院,這是你的身份證,我忘記還給你了,現在物歸原主,趕快回屋吧,我走了”。說完作了拜拜的姿勢後轉身就要離開。
“不要走”,齊賀拉著她的手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