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涼平捧著手中的長笛,注視著,沉默著。
突然間,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泉子的事,我知道你很傷心,很難過。但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演出。”帶著熱氣的呼吸在他的耳邊擦過,新來的貝斯手伊藤美紀在背後輕柔地說道,“別多想了,好嗎?”
松山涼平放下長笛,反握住伊藤美紀的手,閉上眼睛。
“嗯。”他說。
……
天色漸晚,彩燈閃耀,街上的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言律歌沒有急著卻看演唱會,而是趁著這個機會,悠哉遊哉地到處閒逛,一路上還買了不少小玩具和零食。
不過當貝拉第七次在和人擦肩而過時微微移動位置,不露痕跡地擋在言律歌身前時,言律歌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
“貝拉。”
“老闆,我在。”
“放鬆點,貝拉,這裡沒有人會對我不利。”言律歌頗為無奈地說道,“而且你是我的助理,不是保鏢。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說句難聽的,你們整個研究所加在一起也打不過我。”
貝拉麵無表情地低下頭:“老闆,我會努力的。”
言律歌:“……”
言律歌有些頭疼。
“看到你這樣,我就在想,當年我把你送到訓練營去,會不會做錯了。”言律歌自嘲地笑了下,自言自語般說道,“以前的我比現在更加理性,很多事只考慮利益,把人性當成工具去利用,把生命當成數字去計算。我爹說我不像一個小孩子,其實我知道,我一開始連一個人都不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言律歌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他父親雖然記錯了他的生日,不過仍努力飛過半個海藍星,為他送上一份遲到生日禮物的時候;大概是他變著花樣向學校請病假,回到學校時卻發現同學們真當他是病入膏肓,約好了輪換照顧他的時候;大概是他從綁匪手裡溜走後帶著貝拉去機場,一群素不相識的人聽說他倆是走失的孩子,都紛紛拿出自己最喜歡的零食和毯子,為他們奔波忙碌了大半夜的時候。
他慢慢地喜歡上了這個溫暖、可愛的世界。
經歷過黑暗的地獄,方知人心的可貴。
歷劫重生,終見光明。
時至今日,言律歌不會再迷惘了。
他慢慢地向前走。
但是突然地,貝拉卻拉住了他的手。
言律歌回過頭,貝拉的目光在狐狸面具後和他觸了觸,便轉向了別的地方。
言律歌順著貝拉的目光望去,發現商業街的盡頭,臨海搭建的舞臺上,清泉流響樂隊的隊員們已經上臺了。
天空中有煙花綻放。
名岐新年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