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先生!請不要為難於他,讓他走吧。”
海蘭珠的聲音,有些憂傷。
過了一會,納蘭狐重重的嘆了口氣,人已經到了大慈恩寺外面,只聽到蹄聲和雜亂的人聲漸漸遠去了。
“海蘭珠,你自己多多保重,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雲海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海蘭珠淚如雨下,燈火下仍是一副悽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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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風再也睡不著了,懷裡的南空雲已經發出了鼾聲,楚流風又是脫下來外衣,罩在了雲兒的身上。
十二三歲的孩子,經歷了至親先後離去,他年少的心如何承受,他又如何走下去這沒有盡頭的江湖。
天很快就亮了,大慈恩寺開始了新的一天。
晨鐘敲響了,卻不似夜晚的木魚聲,讓人感覺內心平靜。
新的每一天,你都要去面對新的一切,很多人和事,是一夜之間就變了。
楚流風還是揹著那副籮筐,走在盛京的街上,黑水老怪索無常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難道他知道了我要來複仇的訊息?
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太陽曬在人身上,讓這還是冬天的關外,似乎沒有那麼冷了。
南空雲機靈的走在一旁,一會就拾起來一些看起來有用的東西,扔進了楚流風背上的籮筐。
誰還能看出來這不是一對逃難的祖孫嗎?
大街上像他們這樣的,也有很多。
戰亂之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天地為房,四處漂泊,居無定所。
苦難的日子,就是過一天算一天。
一陣清亮蹄聲傳了過來,街上盡是青石板,鐵蹄踩過去之後,就是這樣的聲音,不像荒原上萬馬奔騰,沉悶厚重的感覺。
一大隊人馬奔了過來。
南空雲站在路邊,眼裡面盡是仇恨,小手也變成了拳頭攥的緊緊,瞪視著。
幾十騎軍兵過後,是一乘大轎,看起來有十幾個人抬著,大轎周圍是勁裝的黑衣漢子護衛著,再後面又是數十個軍兵。
看這排場,至少是貝勒爺身份以上,楚流風再抬頭去看那軍兵舉著的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