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周送走皇帝父子倆,進到家門,發現院子裡的工匠已準備收拾攤子走人。
還有個很憨直的漢子在那勸說:“……活還沒幹完呢,車老叔,咱不能走啊。”
這漢子膀子很圓,四方四正的臉,在張周看來像個囧字,而他的話很蒼白無力,顯然也不會對那些工匠產生正面效果。
“二傻子,你想幹你接著幹,俺們可要走了!”
一群人抗梯子的抗梯子,搬架子的搬架子。
張周厲聲道:“你們要幹嘛?活沒幹完,就想走人?”
有個五十多歲的泥瓦匠走過來道:“這位老爺,您是惹了官非吧?俺們都是升斗小民,惹不起官家,這活兒我們不幹了,您把這半天的工錢給結了吧。”
張周道:“誰說我惹了官非?”
“那頭些時候……”
“剛才不過是來了幾個帶刀的,就好像誰家沒刀一樣!看到這宅子沒?門楣見過這麼高的嗎?知道這以前是什麼地方?”
“官……官宅?您是當官的?沒見您穿官服啊。”
“本人乃舉人,舉人懂不?先前我兒子,別看那小子渾,乃是世襲錦衣衛千戶!伱們這群不開眼的,是不是想讓我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一群工匠面面相覷。
怎麼聽,眼前這位都像是在吹牛逼啊。
但要是純粹在吹牛逼,怎能在澄清坊住上三進院的大宅子?這周圍都不能叫非富即貴,光富是沒有資格住過來的。
“看什麼?收了錢就給我幹活,不然把你們押到衙門裡去審審!”
張週一副氣勢洶洶的架勢。
他不得不如此。
眼前這群人心眼也不壞,就是欺軟怕硬,也怕惹是非。
自己越有威嚴,越能把他們鎮住。
這招也果然好使,一群工匠只能把歸置好的東西重新攤開,接著去幹活。
張周好似監工一樣,站在一旁看了一會,這才擺擺手招呼那被稱為“二傻子”的,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東主,您有事?”
二傻子也果然不負別人給他起的名,人看上去沒那麼精明。
但張周看中的,是他的憨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