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她是覺察到什麼了嗎?
謝驚瀾心下是有些慌亂的,甚至帶著些自己都說不清的恐懼,明明決定的時候他亦不曾想過後悔。
唯獨臉上仍不露端倪的看向楚嫵,“不必。”
“那怎麼行?”楚嫵的臉上同樣沒有絲毫破綻,“侯爺這般尊貴的身份,用的東西也是要講究一些。”
她笑了一下,豔射釋放,可在謝驚瀾看來,卻是明豔得近乎於刺眼了。
“可不能戴出去給人笑話了。”
謝驚瀾的喉嚨像塞了沙子,張開口都是磨砂般的疼,“我說不必。”
楚嫵並不理會。
如今東西到了她的手裡,她說著便要收起來,僅僅是看著她的動作,謝驚瀾忽然覺得自己即將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幾乎是不暇思索的。
他驅動輪椅朝這邊而來,便要搶奪。
侯府裡原先那輛沉重的破輪椅也被楚嫵改良過了,現在行動起來頗為便捷,眼看謝驚瀾的手便要勾搭,而對方的注意力也都放在那根簪子上。
楚嫵忽地勾了下唇,恣意又惡劣,下一秒竟鬆了手,那根簪子竟直直的往下落,很快就要摔成粉碎!
“呀——”
從見面起,即便身有殘疾卻從去曲腰的謝驚瀾,這會竟彎下了身去拾那根簪子。
千鈞一髮至極,那支孱弱清瘦的手當真握住了簪子,碧玉的色澤卷在光華里,映得他的手更是如雪蒼白。
怦怦——
謝驚瀾的心劇烈的跳動著,說不清道不明,跟他曾經在戰場肆意殺敵的感覺相似極了。
像是握住了整個天下蒼生!
然,劇烈的動作終究令他不適了,謝驚瀾虛弱的身姿咳了幾聲,楚嫵立即過來輕拍他的後背。
“侯爺,你無事罷?”
她的語氣輕柔,頗為關心,又瞥了眼他手裡的東西,沒心沒肺的笑道,“不過是跟簪子罷了,不值得侯爺這般費心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