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商會再強大也只是一個外國的商會而已,況且哪怕它是一個國家,一個如法蘭西和大不列顛般強大的超級強國,康涅狄格州的未來也輪不到它來創造!
這樣失禮且無謀的話真的是那個卡門.澤維爾說出來的?
眼前這個如花般豔麗的年輕女人不會是贗品吧?州長被騙了?
竊竊的私語從寂靜的湖底泛出來,起先只是些許的漣漪,化為氣泡,聚作湧泉,很快就升格成沖天的水柱,遮天蔽日,喧如雷鳴。
卡門靜靜地等著,沒有笑,沒有怒,只是亭亭地站在舞臺的正中心,任由臺下的氣氛升級。
格林先生在混亂的遮掩下消無聲息地從最接近舞臺的位置退到人群中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卡門的第一時間,他居然迫切地想要資詢西格的意見。
“特蕾西婭小姐,看來你猜對了,我們的州長先生真的為我們準備了一份巨大的驚喜。”
“還不是時候。”西格答非所問,“德雷克商會是隻巨大的怪獸,在弄楚它的目的之前,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一個領袖,特蕾西婭小姐。”格林不滿地皺了皺眉,“我希望你沒有忘記這點。”
“我始終記得您是哈特福德的領袖,正因為是領袖,您才不能隨著鼓點踩進線列,那是炮灰們的工作。”
“炮灰……誰來做?”
“沒有炮灰也好過由您做炮灰,先生。請記住無論一會兒聽到什麼,它都不可能在天明之前變成現實。”
“要沉住氣,是麼?”
……
喧囂持續了整整五分鐘。
整整五分鐘的時間,哈特福德的精英們沒有一家主動跳出安全的人群,承擔起領袖的重任。
憤怒就像無根的枝條漸漸被禮儀壓垮,私語聲停下了,越來越輕,越來越淡。
卡門依舊站在原位,直到所有的聲音消散才重新開腔:“我似乎聽到了諸位的憤怒,這讓我很不理解。”
她今天似乎打定主意要與整個哈特福德為敵:“德雷克將帶來建設,帶來繁榮,作為未來的安享之人,諸位居然不能感到由衷的歡迎。說實在的,我不理解。”
“是因為我表現得不夠友好麼?還是因為我沒有提前與諸位談妥利潤的分派,你們覺得被排除在外,因此才感受到了冒犯與威脅?”
“諸位實在是錯怪我了。”卡門忽然收攏了氣場,微笑著散發出溫和與親近,“我不與諸位商談,只因為這項生意的規模遠遠超出了諸位的承受能力。諸位消化不掉德雷克的投資,在康涅狄格新的未來中,諸位只能成為安享者,難以成為參與者。”
她環顧臺下,把一張張震驚、無措,或是慌亂的表情收入眼底,直到視線與每一個人交錯而過,這才舉起自己的酒杯。
“今夜的祝酒辭是鋼鐵城市計劃。德雷克將在未來的20年向哈特福德投資60萬鎊,建造起一座五萬噸級的鍊鐵廠與三千噸級的鍊鋼廠。”
“這裡會成為美利堅新的鋼鐵中心,會擁有全國近半的粗鐵產能和超過一半的精鋼產能。”
“在場的各位雖然不可能成為鋼鐵廠的直接股東,但很快哈特福德就會被萬眾期待,你們將因為商業環境的改變坐享城鎮發展的紅利,在各自的領域受到更多的尊敬……”
“鋼鐵城市計劃,先生們女士們,享受今晚,享受未來,這是你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