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清楚的海市蜃樓麼?”
“可能……”
“可能?”
沉默,沉默……
羅德曼像才回過神般啪地站穩:“團長,我這就讓瞭望……不!我立刻去瞭望臺!立刻去……立刻去!”
……
“左舵!切舷!”
伴隨著卡特琳娜中氣十足的命令,貝爾像捧著易碎品般小心翼翼地撥動舵輪。
瓦爾基里正在以超過十二節的速度翹艏巡航,在這種狀態下,任何不順滑的變向都會在海面切出斷層,抬著船大幅度地側傾。
但洛林不允許減速,也不允許側傾,在這種要求下,假惺惺的5度與不允許在操作上基本沒有任何差別。
所以瓦爾基里的切舷從遙遠的1,8公里外就開始了,貝爾每次只能撥動不到一度,初見成效就快速回舵,等船穩定又重新轉舵,如此反覆,反覆,直到進入200米,才把行進中的船完整地從目標的正後挪動到左舷。
所有的傾斜都被藏進週而復始的破浪裡,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側傾,硬要形容的話,顛簸或許是更精確的詞彙。
互爾基裡以完全平行的姿態從哈瓦納大勝利號的左舷切過去,艦艏穿過目標的艦尾,像高高在上的神靈,昂艏挺帆直進到目標中段。
初次擔當炮令的年輕人緊張得幾乎要虛脫,完全忘記了開炮的命令。
他聽到對面有人聲嘶力竭地吼叫:“開炮,開炮!把她轟沉,轟沉……馬上把她轟沉!”
轟轟轟轟!
零零星星的炮彈砸在瓦爾基里的貼甲上,在三十米的距離,十二磅僅能擦出些許火花,只有十八磅才能稍微把甲片下的支撐衝擊變型,發出吱呀吱呀的倒牙聲。
刺耳的倒牙聲,轟鳴的前膛炮和餘韻不絕的撞鐘聲合力,終於把年輕的炮令從緊張感中轟炸出來。
他已經不緊張了。
小小的靈魂飛起來,像個木得感情的旁觀者一樣看著身體舉起手臂,向著90度正前猛地揮下。
“飽合射擊,發澀!”
轟!
第一聲炮擊打響,捏著發索的主炮手以條件反射的姿態完成扯舷的動作。
燒紅的十六磅鐵彈丸從深邃的炮管中飛出去,眨眼間跨過32米寬的海面,撕開船殼,破開隔艙,勢如破竹般在哈瓦納大勝利的艏三分之一處砸開一個大大的窟窿。
沒有人為這樣一發直擊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