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點,未來號準時啟航,與新生代號呈蛇形縱列緩慢駛入阿爾達布拉環礁。
11時15分,他們在環礁南區瞭望到在淺水區自由得多的向陽花號。
斑駁的彩帆是向陽花號的標誌,接近到3公里處,向陽花升起的三色堇旗則表明了歸屬,向陽花依舊是德雷克的嬌花。
阿爾達布拉環礁是一片面積廣闊的淺水海域,這裡的水深最深不及10米,平均7米上下,繽紛的珊瑚在湛藍的海和潔白的砂上泛波,尤如夢幻,宛若天堂。
淺海是水文複雜的常見表徵,在這片水域,如向陽花一類的布里根廷可以在大部分海面暢行,如未來號一類的蓋侖則需要尋找那些蛛網般的水道。
水道蜿蜒多變,未來號只能維持漂浮速度,幾乎無法升起橫帆。
但這正是皮爾斯的目的。
葡萄牙人的船不會位元勤編隊的高速新銳艦吃水更淺,哪怕熟悉海域,也無法做到來去自如。
如此伏襲地點只能被設定在寬闊深邃的環礁出口,他們自如,特勤艦隊也能升起橫帆,用自己的高速最大限度降低被彈的可能。
如果能把戰鬥拖延下去就更好了。只要貴婦人進入戰場,即使是這場不以勝為目的的戰鬥,他們也能爭取來一些價值不菲的戰利品。
配合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
皮爾斯如此想著,看著向陽花號與未來號接舷,迪倫帶著觀察員們迎到了船舷。
觀察員們至今仍是一頭霧水。
這趟旅行很愉快,輕鬆、平穩,迪倫.斯納普斯提督雖然讀書不多,但為人健談風趣,和他相處絕不無聊。
德雷克的艦上飲食也是一絕。各種醃製的蔬菜,熏製、風乾的肉類,生鮮海魚、活禽鮮蛋以及乾燥儲存、用時才發泡的東方風格豆製品讓整個旅途的選單美味而豐盛,甚至見不到半條蛆蟲。
他們還在船上飲茶。
海員和賓客有恰和個人口味的拼配茶包,普通水手則是統一烹煮的濃澀茶湯。除了必須把茶葉吃掉的奇怪規定,在德雷克的艦上生活幾乎和在莊園幾乎全無二致。
這次旅程讓他們充分體會到德雷克的財大氣粗,同時,也充分感受到了這個強大商會的獨斷專橫。
觀察員們被稱為貴賓,享受與提督同一層的獨立艙室,不參與值勤,有高階的酒水和指定的護衛,但他們無權對航行發表任何意見,隨便一個邋遢的水手都能對他們的要求置若罔聞。
哪怕,他們提出的大部分要求都是合理的,善意的。
就像這段橫穿環礁的航程。
阿爾達布拉島是荒涼非洲中排得上號的荒涼之地,其環礁帶廣闊、深淺,水文複雜。
除了特殊的業務需求,非洲海商往往會選擇繞行,避開環礁,但德雷克的人卻偏偏選擇了看似近道的橫穿。
觀察員們本以為他們只是犯了對環境生疏的判斷錯誤,打聽到艦隊行程是由迪倫.斯納普斯提督那位少年副官制定的,還煞有介事地組團去提醒他。
結果皮爾斯居然讓人把他們叉出了船艙,還惡狠狠威脅他們,誰再敢說他沒有斷奶,就把誰掛在船舵上餵魚。
何其野蠻!何其沒有教養!
那之後觀察員們就不發表意見了,只是品茶論酒,只是風花雪月。
他們對航行的規劃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在今天,在環礁帶中心,居然還有一艘打扮得像小丑一樣的布里根廷將匯入船隊,直到親眼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