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的血庫裝有門禁系統,知道門禁密碼的賈浩南於是被繼續任命為管理員,被要求長期待在醫院,替血僕負責看守血庫。
賈浩南便是這樣和血僕阿四搭上了關係。
賈浩南很有耐心,做事中規中矩,謹小慎微,每次阿四前來取血袋的時候,賈浩南都會適當地搭上一兩句話,一來二去,靠著這種方式賈浩南慢慢和阿四熟絡起來。
雙方熟悉之後,阿四閒暇無事的時候,便不會急著走,反而偶爾會同賈浩南聊上一會。
有一回賈浩南試探著問道:“四爺,吾有一問,欲請教於你,唯恐有些冒昧,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阿四提溜著血袋,血袋上插著一根吸管,他嘬著吸管,吸吮間大半袋血液便為之一空。
阿四聽到賈浩南說話,立刻停止喝血,他打了個大大的飽嗝道:“我家主上常言向人族學禮,吾甚覺有理,聽汝說話文縐縐的,甚是有趣,汝問當講不當講?自然當講,請便請便!”
若有其他人在定然覺得怪異,兩人說話方式不倫不類,如同邯鄲學步徒有其表,似乎是在說古言,實則是大白話裡硬湊古文,最終拼湊出半古不今、莫名其妙的話來。
賈浩南自然不想這樣子說話,但是沒奈何阿四喜歡,賈浩南只能投其所好。阿四常說這就是貴族風範,言典談雅忌五辛,他們血僕之間平日裡亦是這般說話交流。
賈浩南得到了阿四的許可,於是笑著問道:“吾甚是好奇,為何尋常時候,皆是您老出頭露面,卻極少見到其他七位在外走動,莫不是那七位公務過於繁忙?”
“屁的公務繁忙!”阿四說完連續呸了好幾口,“口誤口誤,有失文雅!”
他斟酌了一下,改口道:“非也非也!吾眾多兄弟皆有職責,老大需謹守門戶,不容外人踏入半步,他是肯定是不能離開城主府的。”
“我那二哥平日裡就喜歡清靜,身負護院之責,除了例行巡視,其他時候便總倒掛在樹上睡覺。”
“三姐潔癖嚴重,她負責灑掃,每天若是不將整個城主府上上下下打掃個三四遍是不會罷休的,你說時間都花在了這種小事上,哪裡還有時間出來辦事。”
“至於五弟,則實乃老學究也,受我家主上點撥,習得機巧之術,藉著養護之名,將一應物什拆了裝、裝了又拆,反覆研究,樂此不疲。”
“說到我那六弟,實為可惜,也不知為何,口吃嚴重,言語結巴,平日裡養養花、種種綠植倒還罷了,若要遣其外出辦事,實是事倍功半,與人交流都要費不少口舌,徒勞費時!”
“七弟……我就不提了,他就是個異類,主上都差使不動他!”
“最後是么弟小八,得主上親授庖丁技藝,這幾年都在研習各類菜式,以待廚藝提升,小八需要隨時待命,第一時間備好主上甦醒之際的吃食,吃完後主上繼續睡覺,但小八仍不能擅離職守,因為不確定主上何時又會醒來。”
“這一圈說下來,也就只剩下我了,主上言我善交際,兼且一副少年形象,你們人類不會害怕,利於我交流辦事。”
阿四嘿嘿一笑:“實際上呢,我也不喜歡宅於家中,無事可做,反倒無趣,出來走動還能於你這等妙人接觸,豈不妙哉!”
阿四拍打了一下賈浩南以示親近,這阿四天性單純,在賈浩然面前絲毫不設防,竟然將自家兄弟的性情、喜好、職責一一說了個遍,甚至還透露不少自己主上的資訊。
賈浩南笑道:“方才四爺將各位爺都說了個遍,為何唯獨跳過七爺不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