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沒聽到秦沐的挑釁,原來向一個人表白,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啊,有人曾說過,越是在乎,就越是不敢表白,擔心表白被拒絕之後,連朋友都做不了。這可能是我不敢表白的主要原因吧!
在吧檯裡,我故意磨磨蹭蹭的準備酒水,陸雨馨和秦沐倆已經找了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相隔有點遠,我聽不到她們在聊什麼,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這兩個人聊的很開心。似乎女孩子很容易就能找到適合聊天的話題。
我把準備好的酒水送到秦沐和陸雨馨的那張卡座,門外進來了一夥兒喝酒的,當時老洲在後門不知道忙什麼呢,我便匆匆離開這邊,去接待來喝酒的這夥人。他們選了靠近吧檯的位置,看到小舞臺上有樂器,就有人蠢蠢欲動,問我能不能即興玩玩,唱唱歌什麼的。
老洲就歡迎這種客人來玩,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他們點了很多小吃,炸薯條、雞腳筋、爆米花、冰毛豆什麼的……我在後廚和卡座之間反覆奔忙碌起來,以至於秦沐什麼時候離開酒吧的我都不知道,老洲從後門回來之後,我才抽身輕鬆一些,來到卡座邊,只剩下陸雨馨一個人了。
“走了?”我四處尋找秦沐的身影,“她什麼時候走的?”
陸雨馨靠在椅背上歪頭看著我說道:“已經有一會兒了,沐沐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她還是你當她的贗品男友去忽悠她父母,這個差事你推不掉了。”
“我擦。”我鬱悶的說道:“天生不是演戲的料,還要配合她欺騙她爸媽,普通人也還好,她爹是公安廳的一把殺,這不是自投羅網麼?對了,你和秦沐聊什麼了?看你們好像聊的很開心啊?”
“女孩子之間的事被,幹嘛要告訴你?”
真無語!我提醒陸雨馨說道:“鄧啟明在看守所裡面被人弄死了,黨靜的律師又要提起訴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鄧啟明身上,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巧合的過了頭。”
聊著這事,陸雨馨也格外認真起來,眼睛掃了一圈酒吧,起身說道:“咱們出去走走吧。”
“好,你在這等我一下,我上樓一趟。”說著,我起身爬上樓梯,在自己的臥室找了一件外衣,昆明的這個季節已經開始轉涼,晚上散步、溜溜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要注意點。
我和陸雨馨一起走出酒吧,在出門的第一時間,我就把外衣披在了她的肩上,提醒她說道:“彆著涼了。”
陸雨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走在我身邊低聲說道:“今天晚上秦沐和我說這件事了,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和你一樣,這看起來不像是巧合,我也有理由相信是陸泉明做的。”
“你也這麼想?”
“嗯。”陸雨馨點頭說道:“不過我認為這件事陸泉明也是被動的,她不得不把黨靜從裡面弄出來,因為黨靜是掌管迪凱財務的,財務賬單上有太多貓膩了,肯定有一部分是不能見光的,而這一部分肯定和陸泉明有很大的關係,對於陸泉明來說,黨靜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陸泉明器重黨靜,也信任黨靜,他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黨靜被關進去調查之後,陸泉明根本做不到不管這件事,或者說,陸泉明不敢讓黨靜知道自己不管他,他也害怕黨靜的報復。陸泉明是個聰明人,這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鄧啟明,把黨靜就出來之後,黨靜也會更加信任陸泉明,當初我給他們設下了這個局,是想讓陸泉明的同夥對他徹底失望,沒想到,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反而幫了陸泉明,給他創造了一個拉攏人心的機會。”
“讓我回迪凱吧。”我補充說道:“讓我回迪凱的安防部吧,能有點實權最好,現在安防部是何大壯在負責麼?就是憨厚、老實的那個退伍兵?”
陸雨馨停住腳步,轉過身面對著我問道:“為什麼突然想回迪凱了?我可是發出好多次邀請,你都沒同意的。”
“我……”我有點不敢看陸雨馨的眼睛,低著頭說道:“陸泉明這麼喪心病狂,買兇殺人的事都做的出來,你又是他最痛恨的人吧,我擔心他對你不利……”
陸雨馨明知故問道:“那你為什麼擔心他對我不利呢?”
“你……”我皺著眉頭看著她說道:“你能不能別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沒有為什麼。”
陸雨馨嘴角揚起一絲甜蜜的微笑,突然踮起腳尖在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說道:“傻瓜!”說完,陸雨馨開開心心在我前面一步步走遠,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過了好久才回過神,趕緊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喊道:“等一下、等等。”
陸雨馨停住腳步轉過身,看著我問道:“幹嘛?”
我站在陸雨馨面前深深的吸了口氣,結結巴巴的說道:“雨馨……我……”
“怎麼了?”陸雨馨問道:“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啊。”
“我……我……算了!”我低聲說道:“我不說了,就先這樣吧,我送你回去吧。”
陸雨馨突然用很疑惑、很不理解的表情看著我問道:“你是在趕我走麼?”
“不是、不是!”我轉移話題說道:“明天早上不是要去醫院麼,我想著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出院就回縣城,要開好幾個小時的車,不睡好沒精神。”
“噢。”陸雨馨明顯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但是也沒有反駁什麼,只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低聲說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找到停車場,明天早點起床,我來接你去醫院。”說完,陸雨馨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看著她遠去的背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內心,原來……我心裡執念的那個人……不是她。
我原本以為我是不敢表白,害怕被拒絕,當陸雨馨親我臉給我那麼明顯的暗示時,我才意識到,我不是不敢表白,而是沒有表白的慾望,在那一瞬間,我滿腦子都是景瑤的身影……是的,是景瑤,全都是景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