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使臣自然接受不了蕭珩的說法,當即憤然離席,“若是太子殿下執迷不悟,我們北齊也不會受次屈辱,到時候兩國爭端,還希望太子別後悔才是!”
畢竟只是一個太子,並不能代表皇帝。北齊使臣不屑的樣子深深刺激到蕭珩,看著他們離去,他並沒有挽留,只是把手裡的酒杯狠狠地攥著。
西楚使臣慢慢站起來,端著酒杯走到太子蕭珩的席位前,手在寬大的袍袖中作了一個揖,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下,淺笑道,“殿下,敬您一杯!”
蕭珩撩起眼皮,看著面前這位冗長臉、桃花眼、薄嘴唇的年輕人,忽然揚起嘴角,“西楚皇帝真有誠意,竟然派堂堂二皇子前來出使……”
楚雲朗瞭然一笑,“讓殿下見笑了。都是為了國家,身份不身份的算什麼?”
蕭珩淡淡笑著,舉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兩個人仰脖子喝乾。
“殿下恕罪,在下先行告退!”楚雲朗見蕭珩興趣缺缺,自然不會再賴在這裡。
蕭珩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哐當”一聲,他憤憤地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瓷片。
“哎喲,殿下,您的手!”吉祥一眼瞧見蕭珩手指縫裡冒出的紅色,嚇得聲音都抖了,趕緊撲上來檢視,又叫宮女去拿金創藥。
蕭珩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任憑下人們給他上藥包紮。
北齊使臣的眼神讓他噁心,他是南梁太子,想做什麼還得看他們的眼色嗎?
就算他代表不了父皇,可給北齊添堵的本事還有幾分的。
他眼神冷冽如清霜,看得慕容俊父子不敢正視。
良久,慕容俊才走上前,嘆口氣,彎下腰去,“讓殿下為我受辱,我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蕭珩不置可否地笑笑,揮揮手,狀若無事,“橋已經給你搭好了,餘下的路怎麼走,你們父子自己看吧。”
說罷,他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慕容俊和慕容馳父子倆彎腰送他離去。
待到看不見人影,慕容馳才頗為激動地喊著慕容俊,“父親,北齊使臣知道我們父子藏在這裡,會不會派來殺手?”
“那又如何?”慕容俊輕笑起來,“我們本是北齊皇族,為父是你皇祖父欽定的儲君,這皇位本是我的。是他慕容寬搶了我的位子,我們父子淪落在外這麼多年,還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跟他們拼了。”
“可是,南梁太子扶持我們上位,是有條件的……”慕容馳有些不確定,畢竟割地給南梁,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只要登上皇位,這些算什麼?”慕容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兒子,不再多說了。
慕容馳明白,看了眼四周,知道隔牆有耳,父子倆點到為止。
蕭珩一晚上都有些悻悻的,北齊使臣沒把他放在眼裡,西楚來的又是二皇子,更不會懼怕他。今晚的宴席,失敗了,要是傳到父皇耳朵裡,父皇該怎麼看他?
他這個太子之位,還能坐得穩嗎?
不過有了慕容俊父子,北齊使臣想來也不敢輕舉妄動,北齊總不會為了慕容俊父子出兵南梁的,到時候,就讓慕容俊父子跟北齊皇帝慕容寬打饑荒,這樣,他才能騰出手來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這麼想著,他慢慢有了睏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