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根生還沒說話,鮮于仲通急忙道:“賢侄,賢侄且慢!你雖與宋司馬是同鄉知己,但君子不可奪人所愛,老夫的節府諸多大小事宜都要倚仗宋司馬處置辦理,賢侄不可將他帶走。”
顧青斜眼一瞥,哼了哼道:“鮮于伯伯,你的節府升官太慢了,宋根生在你麾下幹了多少年,還只是個小小司馬,分明是你不夠重視他。”
鮮于仲通苦笑道:“賢侄,講點道理行嗎?宋根生來我劍南道節府任司馬還不到一年,就算升官也沒那麼快,上下芸芸眾口難掩,賢侄也不希望宋根生名聲有汙點吧?”
顧青哈哈笑道:“我不信你。根生,你說,留在劍南軍還是來我安西軍?”
宋根生微微一笑,道:“鮮于節帥於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忘恩負義,往後還是留在劍南軍吧。”
鮮于仲通喜道:“宋賢侄果真是高義之人,你不負老夫,老夫斷不會負你。”
留住宋根生倒不是鮮于仲通有情有義,而是他已看出宋根生與顧青關係匪淺,對鮮于仲通來說,宋根生是他與顧青之間聯絡緊密的一根重要紐帶,這根紐帶若被顧青收回去了,往後他與顧青的聯絡恐怕基本消失了。
如此粗壯的一根肥大腿,怎能不聯絡呢?
所以,紐帶必須留住。
見宋根生執意留在劍南軍,顧青也無法勉強,只好接受了這個事實。
酒宴的氣氛漸漸熱烈,蜀軍將領遠來是客,安西軍眾將得了顧青吩咐,自然不會冷落客人,於是兩軍將領之間互相敬酒,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人聲鼎沸嘈雜,顧青卻扭過頭與宋根生私聊起來。
“石橋村一切都好嗎?馮阿翁身子如何?”
宋根生笑道:“都好,村裡有瓷窯,雖是戰亂時節,大家的生計都不錯,村裡大多數人都發財了。”
顧青哦了一聲,然後打量著他,道:“你與秀兒還好嗎?”
“還好,我這次隨軍勤王,已將秀兒送回了石橋村。”
“你與秀兒可有孩子?”
宋根生嘆氣道:“平日公務繁忙,成親幾年了,秀兒的肚皮還不見動靜……”
顧青一臉慈祥地道:“你還要多努力呀,早點讓秀兒懷上,我等著抱孫子等很久了……”
“嗯?”宋根生愕然。
顧青面不改色地改口:“我等抱義子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