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操作要看在什麼地方用,如果在長安,肯定是作死,不但沒效果,反而會把自己摺進去。
如果在安西,可行性就比較高了,顧青上任安西一年多,自從高仙芝走後,他已收服了安西軍,安西節度使府的官員,甚至收服了民心。
有軍心,有民心,兵強馬壯,城池繁榮,更要命的是還有錢。
這些條件疊加起來,顧青基本等於是安西的軍閥了,唯一不能讓他肆無忌憚撒歡造反的牽制,只有邊令誠和裴周南二人。
造反當然沒那個條件,但是在龜茲城裡憑空捏造一個人的身世,給她一個臨時的父母雙全的清白出身,這一點還是很容易的。
顧青一聲令下,王貴和親衛們出去晃盪了一個時辰,事情便做完 了。
這也是顧青此時此刻有底氣站在邊令誠面前與他對質的原因。
只要顧青願意,他可以在安西一手遮天。
“父母尚在人世?身家清白?”邊令誠嘿嘿冷笑:“不清醒的人恐怕是侯爺吧?皇甫思思明明是當年漏網的朝廷欽犯,她的父親皇甫惟明事涉韋堅案,早已在天寶六年被賜死,家眷皆被抄斬,哪裡來的父母雙全?”
顧青嘆了口氣,朝裴周南無奈地笑了笑,道:“裴御史去過福至客棧嗎?”
裴周南點頭:“下官視察民情時去過那個客棧,還在裡面用過一頓飯。”
“裴御史想必對那位女掌櫃頗有印象吧?那位女掌櫃,人稱龜茲第一美人,令人過目難忘。”
雖然問題有些不正經,但裴周南還是尷尬地點點頭:“下官見過那位女掌櫃,確實風姿綽約,堪稱絕色。”
顧青緩緩道:“裴御史若有閒暇不妨隨便問一問龜茲城的路人,路人皆知她的名字叫‘杜思思’,這個名字多年前便被龜茲城百姓所熟知,而不是什麼‘皇甫思思’,邊監軍紅口白牙一句話,不但把人家的父母說死了,還給人家改了姓? 虧得人家父母沒在眼前,不然管你是多大的官兒,早一耳光抽上去了。”
邊令誠大怒:“一派胡言!皇甫思思明明是皇甫惟明之女? 皇甫家皆已被抄斬? 她哪裡來的父母?”
顧青聳聳肩道:“她的父母一直住在客棧後院? 只是很少露面而已,客棧的夥計,常住的熟客都認識二老? 你莫非不知?”
邊令誠勃然變色? 不敢置信地搖頭:“不可能!”
顧青冷笑幾聲,望向裴周南道:“裴御史,你怎麼說?”
裴周南平靜地道:“眼見為實? 侯爺與邊監軍在此爭論無益? 不如去客棧見見那位女掌櫃的父母? 孰真孰假不就水落石出了。”
顧青笑道:“裴御史斯言甚善? 邊監軍? 不如一起去看看?”
邊令誠兩眼通紅? 咬牙道:“好,一看便知!”
…………
福至客棧後院。
一對四十來歲的中年夫妻侷促地站在院子裡,丈夫一臉陪笑,妻子則垂頭不安地揉弄衣角,她的臉色有些蠟黃? 似乎身子不大好? 不時還捂住嘴咳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