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思思搖頭,眼淚頓時簌簌而下,卻仍擠出微笑道:“沒受傷。”
顧青盯著她的眼睛:“確定沒受傷?受傷一定要說,已經這般模樣了,不必再死要面子。”
“沒受傷!”皇甫思思加重了語氣道。
顧青松了口氣,笑道:“萬幸沒受傷,不然有人會更倒黴。”
環視四周,皇甫思思終於察覺周圍的情勢不對勁,邊令誠一臉頹喪地站在院子中,裴御史面無表情地望天,而顧青的親衛們則將邊令誠圍了起來,廊下還有許多官員隔著老遠正鬼鬼祟祟探出頭看熱鬧。
皇甫思思並不蠢,立馬看出是什麼情況了,於是急忙道:“侯爺,妾身並無大礙,此事作罷如何?”
顧青沒回答,忽然伸手探向她的臉頰,皇甫思思心頭一緊,臉頰微疼,但不知為何心中一股暖流穿過,像一縷溢位井口的溫泉,暖暖地流過心房的每一根血管,流經之處,皆是香甜。
“捱打了?是誰打的?”顧青笑著問道,語氣溫柔,但笑容卻有一種凌厲的味道。
皇甫思思慌忙搖頭:“侯爺,不計較了,此事作罷。”
顧青點頭:“嗯,我明白了。”
皇甫思思從他臉上看不出喜怒,不由擔心地低聲道:“侯爺,邊令誠是監軍,您萬萬不可動他,不能因妾身而誤了前程……”
顧青嘆了口氣,笑道:“每個人都在告訴我他是監軍,告訴我權衡利弊,可是卻沒有人想過,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為何不能果斷報還?三歲稚童都知道被欺負了要還手,不然別人見你忍氣吞聲,會一次又一次地欺負你,為何人越長大越沒出息?”
臉色漸漸陰沉下來,顧青盯著邊令誠那張愈顯畏懼的臉,緩緩道:“成年人的遊戲固然有規則,但是,在安西這片地面上,規則是由我來定的。”
扭頭望向裴周南,顧青冷冷道:“裴御史,事情的經過想必你已清楚了,監軍邊令誠擅自在我身邊安插眼線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更無故將我的朋友毒打關押,如此惡行,可配為監軍?裴御史你怎麼說?”
裴周南面色難看地瞥了邊令誠一眼,暗暗嘆了口氣。
邊令誠卻忽然尖聲道:“我是天子欽遣監軍,監視邊將本就是我的職責,哪裡錯了?至於她,哈哈,顧侯爺,你可知她是何人?你以為她只是簡簡單單的客棧掌櫃麼?”
顧青微微錯愕,扭頭看著皇甫思思,卻見她臉色蒼白,潔白的貝齒死死咬著下唇,眼中露出惶恐之色,顧青頓知她的身份來歷必不簡單,而邊令誠此刻眼看要將她的身份抖落出來了。
心中一緊,顧青忽然奪過身旁韓介腰側的劍,連著劍鞘一同摘下,然後眼疾手快揮舞著劍鞘,身形一動,猛地朝邊令誠得脖頸上用盡全力劈去。
啪的一聲,邊令誠正要說出皇甫思思身份時,脖頸處遭到重擊,兩眼一翻竟暈過去了。
顧青動作太快太突然,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看著軟軟倒地的邊令誠,裴周南一臉錯愕地盯著他。
顧青卻渾若無事地將劍還給韓介,拍了拍手淡淡地道:“對不住,突然無法控制自己,畢竟他太囂張,而我,太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