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村子西南角忽然一陣人聲鼎沸,一名魁梧漢子當先走向顧家的茅屋,後面跟著一名鼻青臉腫個子矮小的少年,這二人顯然就是丁家大郎二郎倆兄弟了。
倆兄弟身後相隔兩丈,一群看熱鬧的村民遠遠綴著,懼於倆兄弟的淫威,可這麼大的熱鬧不看更可惜,於是像一群盯上了獵物的犯罪團伙,鬼鬼祟祟地跟了一路。
大槐樹下,村民甲滿是擔憂地嘆氣:“今日顧家的娃兒怕是討不了好,丁大郎出了名的狠,當年廢在他手裡的同鄉已有好幾個了……”
話音剛落,前方丁大郎已然站在那間茅屋前,指著那扇弱不禁風的柴扉開始叫罵了。
“顧青,老實出來受死!今日若不廢了你,對不起我兄弟挨的揍!”
身後的圍觀村民一陣喧鬧後馬上安靜下來。
那間簡陋破爛的茅屋仍然靜靜佇立在炎夏的烈陽下,茅屋的門始終關閉,裡面沒有半點動靜。
丁大郎在柴扉前來回踱步,神情越來越兇戾,目光裡殺機畢露。
“顧青,你莫逼我,自己主動走出來,我可饒你一死,若被我逮出來,我必殺你!”丁大郎嘶啞著嗓子吼道。
茅屋內仍無動靜。
良久,丁大郎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茅屋的門忽然開了一條縫,從縫隙裡伸出一隻手,食指向上,朝柴扉外的丁大郎勾了勾,停頓了一下,又勾了勾,然後裡面傳出一道極盡挑釁的聲音。
“你過來啊!”
圍觀村民倒吸涼氣一臉驚豔,丁大郎神情一呆,接著勃然大怒,一腳踹開了柴扉,大步蹬蹬走進顧家的院子,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
“好,是條漢子,今日若不廢了你,我丁某何顏在石橋村立足,等著!”
身後的丁二郎見兄長帶頭,趕緊亦步亦趨跟上,兄弟二人走進院子,剛往裡走了幾步,兄弟二人忽然一愣,覺得腳下怪怪的,接著面色大變,最後“哎呀”“哎呀”兩聲,二人從院子的地面上憑空消失了半截。
圍觀村民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丁家兄弟二人淒厲的慘叫。膽大的村民好奇地湊上前看了一眼,赫然發現顧家的院子中央不知何時竟挖了一個大坑,坑內倒插著無數根削尖的樹枝,坑面再鋪上稻草和塵土掩飾,看起來跟尋常的地面沒有區別,丁家兄弟一腳踩空落進坑裡……
削尖的木枝上沾滿了丁家兄弟的血,不幸中的萬幸,木枝沒有刺穿他們的腹部,只是刺穿了腳掌,二人半截身子陷在坑裡,痛得渾身發抖,叫得驚天動地。
圍觀村民們的臉色也變了,坑是新挖的,顯然昨日揍了丁二郎後,顧青很有預見性的在自家院子裡挖好了坑,坑裡布上了削尖的木枝,氣定神閒地在家等著丁氏兄弟的報復。
那些削尖的木枝是捅破丁家兄弟的腹部,還是隻刺穿他們的腳掌,顯然全靠兄弟二人的運氣了。
顧家的娃兒何時變得如此狠辣?以前那個人畜無害的顧家乖寶寶呢?
不知過了多久,顧家茅屋那扇搖搖欲墜的門被輕輕開啟,從裡面走出一位穿著麻衫赤著雙足的少年郎,少年郎的手裡還握著一根胳膊粗的木棍,走近朝丁家兄弟冷笑。
“借用一句你們的原話,今日若不廢了你們,我顧青何顏在石橋村立足?”
話音落,少年郎手中的木棍夾雜呼嘯的風聲,狠狠揮向丁大郎,一聲非人類的慘嚎過後,丁大郎的一隻胳膊軟軟地耷拉下來,顯然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