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也不知怎麼勸,孫爺爺這邊要堅持,劉爺爺心底肯定在想,一個外人都能堅持,他作為丈夫怎麼就不行呢。說來他與孫爺爺同歲,看他們誰熬得過誰。她也只能試試,於是走過來跟劉爺爺說她有事想跟他悄悄商量,能不能回臥室說,外面鎖啦聲,鑼鼓聲太大,聽不清。劉爺爺以為她是真的有事找他商量,就走進了臥室。
到了劉爺爺的臥室,悠然讓他坐在床上靠著,她慢慢跟他講。劉爺爺一想坐正屋太久了身上確實有些睏乏,於是讓她扶著上床蓋著被子,頭靠在床頭。悠然幫他弄好後,就開始問她今天這樣做不知對不對,會不會因此得罪很多原本想找許氏辦事的人。劉爺爺搖頭,說她沒有做錯,這樣最公平,以奶奶的名義又不會讓賓客心底不舒服。
她說她明白的,所以才會在大門頂放了一臺數碼相機,祝家人從小就懂得知恩圖報,事後她該做的事會竭盡全力的。劉爺爺點頭,這丫頭心細,不像許纖惠與許語桐那麼淡漠。開席前,她們還在討論,今晚之所以能來那麼多人,全靠許氏帶來的面子,直到悠然來找他問詢不收禮之事,她們才啞口無言。在這裡永遠是祝家的地盤,看的就是大小姐的面子,那些跟她們一樣想法的人能是真情感嗎。這幾年呆在三和院,他的老寒腿好了,生活得非常幸福,感覺心靈得到一次洗禮,這輩子已再無遺憾。
悠然見他陷入沉思,又像是睡著,就停住提問,靜靜地等他發話。奶奶雖然是高壽,但喜歡她的人都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劉爺爺大概徹底陷入了回憶,加上昨晚整晚沒怎麼睡覺,直到他徹底進入睡眠,慢慢把他扶下,蓋好被子才離開。
悠然出來後讓許瑞去睡在劉爺爺床邊,有躺椅和被子,以便隨時醒來有人攙扶。許瑞說他堅持醒著,讓她重新安排人,他經常加班熬夜已經習慣了。悠然只好叫小康去劉爺爺房間守著,他高考複習緊張,如果能睡著也當休息。小康也想陪奶奶,悠然讓他聽從安排,天天熬夜,回學校聽課打瞌睡耽誤了學習,奶奶也會不高興的。小康流著淚水走進劉爺爺房間,奶奶不該這麼早走,起碼要等到他高考完畢,拿到大學通知書也行啊。小時讀書不努力,現在終於懂事了,奶奶卻走了,哭著哭著也進入了睡夢中。
眼下唯一年紀大的人是孫爺爺,悠然覺得還是讓他休息為先,於是給孫念發資訊,就說她的小兒子哭鬧得很,見不著他不睡覺,能不能讓孫博送回去哄孩子睡著之後再過來。孫念原本也是要留在三和院守夜的,真的是因為家裡的老二見不著她哭鬧得很。爺爺年紀大,昨晚傷心了一夜,回來休息幾個小時總比一夜不合眼強。於是給孫博打電話,讓他趕緊送爺爺回來。孫博就跟孫爺爺說跟他回去一趟,小外甥鬧騰得很,非要見他,把他哄睡了再開車送他過來。
孫爺爺一聽小曾外孫需要他,這是多麼牽強的藉口,想來也是年輕人的餿主意。祝奶奶生前多次跟他說過,如果晚輩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就該如他們所願,年老了,什麼都要看開。從昨晚到現在,他把腦海裡能回憶的事情反反覆覆的重複,感覺就是在眼前發生的。祝奶奶從年輕到老,恪守婦道,謹言慎行,這就是她贏得他人尊敬的地方。
孫博見他起身跟他回去,對悠然心存感激,家裡出現悲傷的事,但她卻在盡力把所有事安排好。這麼優秀的女子卻揹負著流言蜚語,今日是少恆在替她做主配合總管行事,而原本也該是她的丈夫出現在三和院才對。她不拘小節可以不在乎,可有的人心未必那麼善良。隨便走到哪個角落,都能聽到議論聲,說她孩子都要讀小學了,卻從未見過孩子的父親,以為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一定能趕到,結果還是她一人回來。還有人說她男人在坐牢,看來傳說是真的,在外面的人是是非非說不清楚,要不然她怎會如此發達。
話說寧少恆這麼多年在單身,其實兩人在一起也算郎才女貌的登對。只是寧少恆被前妻誆騙得那麼慘,不結婚也估計是心底害怕了。這些人雖說表面風光,可私生活卻一團亂遭,還是他們這些平凡老實人好,不圖大富大貴,就圖個安寧祥和。
孫博自從高中去十堰市讀書之後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跟這麼多老鄉見面,他能認識的人已不到10%,看著他們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是他脫離鄉村生活太久了嗎,對有些言語甚至產生厭惡。也就是說他們有的人借參加葬禮之名實際上是想來看祝悠然的笑話。
回到診所,孫念為了讓爺爺相信,故意把小兒子弄醒,他才兩歲多,又一直是他帶,看著他還真立馬開腔哭了起來。孫爺爺坐在沙發上,孫念把孩子放到他懷裡讓他哄著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孫念就打來熱水,讓爺爺泡腳,十分鐘之後,爺爺就感覺睏乏了,擦乾腳直接到臥室休息了。
孫念讓孫博也休息一會兒,孫博建議他倆都過去守夜,爺爺和孩子有範宏宇照看,等天亮的時候再接爺爺過去,把她換回來照看孩子。孫念覺得可行,就進屋跟發宏宇說了一聲,範宏宇迷迷糊糊應聲後他們開車去了三和院。
在路上孫念問孫博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進行技術交流,現在也成了主任醫生,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婚姻大事。嫂子有沒有回心轉意的意思。孫博嘆了口氣,上次藝瑤跟他影片時偷偷告訴他,她媽要和一位外國叔叔結婚了。孫念輕輕噢了一聲,藝瑤小時候在武漢生活,現在又在國外,跟她和爺爺基本是零交流,現在應該長很高了吧。孫博說是,說話鬼靈精怪的,國外的男人還算開放,見她並未吐槽那位叔叔的不好,證明確實對她不錯,這樣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