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一會兒,直到最後,他才想通,這名門徒原來是跟隨著南宮喋血一起去往揚州抓捕慕容平的隨從。而在那之後,在自己聚眾謀反、保護聖主的時候,南宮喋血已經帶出去的人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老窩裡發生了內訌。換句話說,多日以前,自己曾指使親信對南宮喋血撒謊,稱“慕容平藏匿在揚州”,以欺騙南宮喋血,誘導其外出,這件事的內情,除了已經死乾淨的天香水榭幾千名嘍囉知道,活著的人,誰也不知道。等於說,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交談的這名天香水榭弟子,依然是把自己當成權傾朝野的右護法來看待的。
“喂,右護法,喂,喂,喂喂喂……哎喲,我說右護法啊,您怎麼耳背了呀?”那名天香惡徒焦躁不安地呼喚著近在眼前的代高超。
“哦哦……哦哦哦,呃,是左護法派你來嗒?”代高超擺出架子,高昂地反問著他。
“對啊,左護法他老人家派我回來請求支援,我們在揚州遭遇到了東海魔幫的突襲,兄弟們死傷殆盡。哎,沒想到,回到總部,同樣是全部死絕,真是慘絕人寰、悲天憫人吶!”那名天香歹賊抑揚頓挫地回覆道。
“呃,那個……你嘀嘀噠噠的這是騎馬回來的?”代高超又問。
“我不騎馬難道還‘走路’!哎,右護法啊右護法,這些個不相干的話您就先別問了,快讓小的吃點東西吧,我快餓死了吖!”那名天香小卒不耐煩地說道。
“嗯,也好。前面有個石窟,我將本派的殘餘廚具及器皿搬去了那裡,隨我先進去吧!”代高超莊嚴肅穆並且威武地狂言道。
“哎!難道還沒有到嗎?死夫君,幹嘛慢吞吞的站這兒又不走,人家馬上就要餓蔫了都。”兩手下垂、秀髮零亂的徐若菲扒在代高超的肩膀上哭訴著。
“哇,這……這不是左護法的小菲姑娘嗎?右護法,怎麼回事,你對她做了什麼,她的頭髮怎麼這麼凌亂啊?”那名天香小崽十分緊張地喊叫道。
“哼,你敢跟本座這樣講話,不想混了是不是?徐姑娘的事,輪得到‘你’來插嘴嗎?”代高超嚴厲地訓斥道。
那名天香水榭後輩弟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心直口快、口無遮攔、膽大包天,誹謗、侮辱、詆譭了右護法的形象,於是立即跪地磕頭,為自己辯解開脫道:“對不起對不起,小的不懂事,誤解了右護法,還請右護法開恩,原諒小的。嗚嗚嗚……右護法恕罪啊!右護法,右護法……”這傢伙就差沒有哭爹喊娘了,該哭的全都哭出來了。
“你應該清楚,本座對女人沒興趣!”代高超憤怒地嚎叫道。
結果,南宮喋血派回來的這個廢物,早已將“帶人增援”的任務拋到了九霄雲外,簡直就是回來享福的。不過說起來,天香水榭哪裡還有什麼人,幾乎完全死光了。
話分兩頭,在“三峽大地震”剛剛發完停止的那段時間,步射銀與戶清謠就已經逃出了危險的瞿塘峽地界。隨後,步射銀雙手託抱著戶清謠,翻山越嶺的一路狂飆,像飈風一樣駕馬北去,以保證戶清謠的絕對安全。“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步射銀絕對不能容忍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而使得戶清謠少了哪怕只有“一根”汗毛!這便是步射銀的人生準則:永遠沒有失誤,永遠不會失職。
幾經輾轉,為了掩人耳目,為了暗渡陳倉,為了不被想殺戶清謠的天香水榭眼線給發現,步射銀把戶清謠帶到了長安(這是昔日唐朝的都城,當前後唐的首都在洛陽,由李存勖滅後梁自立為帝而創立)。
天香水榭的眼線、密使分佈於全天下的任意一個角落,很有可能長安就有。步射銀牽著戶清謠的手,萬般謹慎地走進了一家酒館裡。
“放開我,放開!”戶清謠撒嬌似的板著個臉“命令”道。
“叫什麼叫,小點聲!你這丫頭,我救了你,你還說我不好。哎,做人難吶!”步射銀環顧四周,略顯兇殘地吼了一句。
就這樣,二人“你拉我絆”地坐上了一張四方桌。四面八方緊挨著其他正在吃飯喝酒的食客。
“哎喲,客官,要點啥?”店小二爆著個大門牙立馬衝過來問。
“自己猜!”步射銀兇光一掃、臉肉一橫,冰冷地說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