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點了一支菸,慢吞吞的吸了幾口,又問,“丫頭,邢拓呢?”
顧傾不說話,抬起來頭,眼裡有淚。
六爺放下煙桿,想說話,又似乎很無力。眼角耷拉下來,精氣神去了大半,臉色灰白。
陸莫封扶住顧傾的身子,輕輕地一抬手。
有個警員走過來,客客氣氣的說道:“老爺子,我帶您去見邢先生。”
六爺,顧傾,陸莫封,三個人跟著警員走著。
已經是深夜了,長長的走廊上什麼人也沒有,只有他們幾個的腳步聲,從這頭傳到那頭,顯得有點幽深。
帶路的警員這種事情做慣了,卻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心裡出現一種怪怪的情緒。
他強壓下那種怪異的感覺,帶著路,故意輕咳了幾聲。
對了,是太安靜了。
這幾個人實在是安靜的不像話,甚至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人走在這條長廊上。
拐了個角,越發的幽深了。
一塊牌子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幾個字。
停屍房。
六爺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警員開了門,進去。
一張白布鋪著,他站在門口,沒再進去。
六爺先走進去的,顧傾隨後跟著,而陸莫封一直握著顧傾的手。
等站到了那個床位面前,六爺停住了腳步。他抬起手,似乎想抽菸,但是卻看到手抖得厲害。
六爺看了一會兒自己的手,又慢慢的放了下來。
站在他邊上的顧傾,死死的咬著唇,眼眶通紅,但是一滴淚都沒有。
“丫頭,我今年多大了?”六爺盯著眼前的白布,忽然問道。
顧傾深吸一口氣,聲音顯得有點壓抑,“七十三。”
“是嗎。我怎麼記著要大一些的。”六爺低低的自言自語著,聲音聽起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