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喜鎮西王!”
耳邊傳來文武大臣的一聲聲慶賀,彷彿都在她嗡嗡作響的腦海外,一圈圈的盤旋。呵,到頭來,竟都是水中鏡,夢中花。緣去緣散,他竟還是與她無緣......
最後,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了府邸。如今的他,只想將自己一遍遍浸泡在燒灼而有又帶著苦澀的酒水中,長醉不復醒。
獅虎山半腰處,蓊蓊鬱鬱的綠草連成了一片又一片。
時不時,有風穿梭而過,將這片半人高的綠地吹成了幾道綠浪,也露出了綠浪中的幾個黑色身影。
“個老子的,那艘破船怎麼還不來?害得兄弟們好等!”其中一黑色身影時不時抬頭看向江面,顯得有些火急火燎。
“瞧你這急性子!急就能將那船急來?”王彪抖動著翹起來的二郎腿,吐掉嘴裡銜著的狗尾巴草。
昭雲早料到他不會隨意向自己伸出援手,於是便在信中,向他丟擲此次沙船將會被劫,是與西兀有關。
她雖不是特別確定,此事是否由西兀主導。但聯絡前世的後續發展來看,此事便已確定六七分。
她知道,臨淵閣的耳目雖是遍佈五洲六國,但臨淵閣卻是設在雲啟。若此次沙船被劫,西兀借沙船未到大作文章,引起一場紛爭的話,勢必會影響雲啟,而波及整個臨淵閣。
因為,這艘船上,除裝載著茶葉和絲綢,還裝有一艙的冶鐵原礦。若是鐵礦石被劫,落入西兀或是別國之手的話,她想這結果應不是他願看到的。
況且,她還同他有著三年協議。他既同她簽了協議,雖不知是出於何種緣由,但她知道,自己對於他而言,必有別的用處。
就衝著以上兩種緣由,蘇子暮就必會派人前來相助。
在昨日夜裡,昭雲就藉著夜黑風高,趁機去後面船艙偷窺了一眼。果不其然,裝滿鐵礦石的船艙,已被鐵鎖鎖住。就連同前面裝著絲綢、茶葉的船艙,也被人鎖了起來。
而這艘船,也一直順流而下,自過了江口瀑布,在湍急江流上,更是快似飛魚,一日千里。
藉著送晚膳的機會,昭雲手提盛著飯菜的竹籃,去了掌舵的船頭。
昭雲笑著招呼兩個剛剛閒下來的副舵手:“幾位大哥辛苦了,先趁熱用些晚膳吧!”
見他們用肩膀上搭著的汗巾,隨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後,也感覺到,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氣,正如浪般向她撲面襲來。沒過多久,便有細汗,沿著她假面的縫隙,緩緩淌下。
而假面下的面板,已是黏黏糊糊,甚至是有些瘙癢難忍。
自上船之後,害怕被人察覺,她臉上的假面便很少取下。唯有等到夜深人靜,在暗夜的角落裡,才敢將真正的面容顯現。
現下,她自是十分難受,只想詢問完畢,立即出這掌舵的首艙。
“這裡很熱吧,來,把汗擦擦吧!”其中一圓臉,身穿短褐的年輕小夥兒,見她用袖擺掩住,不住用手腕擦拭額頭的模樣,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汗巾遞了過去。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見著遞來的汗巾,昭雲不著痕跡的蹙了蹙眉,笑著婉拒了。
見她拒絕了自己,那小夥收回舉著汗巾的手,面上還帶著一點失落。
“你這小娘子,是不是嫌汗巾上有著汗臭味?”另一個看起來年長些的壯漢笑著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