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碧螺和鳴翠各自端了個大大的漆盤,撩過紗簾進入內室。
昭雲將手中的書倒置在軟塌上,抬頭看向碧螺,“今日在東房時,可曾留意到有人觸碰過我的禮服和配飾嗎?”
碧螺蹙著眉,思索片刻才遲疑地回答:“有個宮女倒是很奇怪。”
“喔?她怎麼奇怪了?”昭雲挑眉問道。
“她自稱是常德太后派來的人,但卻在地坤殿東房內,時不時到所放配飾的漆盤旁晃悠。”
鳴翠一聽,也想了起來,連忙接著碧螺的話道:“對對!我記得碧螺說了她好幾次!”
“我怕她將不小心將漆盤碰翻,告誡過多次,不過礙於她是常德太后的人,沒有說些什麼。”
“碧螺,你還記得那宮女的模樣嗎?”昭雲聽完,素手撥弄左手腕上戴著的金釧,細環相撞,發出幾聲叮咚的脆響。
那寬蕩蕩的金釧,倒是稱得似凝著霜雪的皓腕,像是初春剛採摘洗淨的玉藕斷,潔白而細長。
“我只記著,那宮女的臉好像很長,長相倒是極其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碧螺抿唇成線,苦想片刻道。
“我記起來了!那張臉確實挺長,有些像馬臉。對了,她鼻翼兩旁還帶著些褐色斑點!”鳴翠突然憶起了點什麼,眸中光彩流轉,連連在旁補充道。
馬臉?昭雲心想,果真,她猜對了。
憶起不久前,她受邀去承恩宮時。剛一踏進宮門,就差點和她們口中所描述的這個宮女,撞了個滿懷。
那時那個宮女抱著一盆海棠,正打宮門口路過。由於那枝海棠開的極豔,昭雲倒是多看了兩眼。
“碧螺,你還記得上次你隨我去承恩宮,我們在宮門口遇到的那個懷抱海棠的宮女嗎?”昭雲嘴角帶笑地問道。
“好像有點印象。”碧螺疑惑地回答著,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猶豫著說出口,“難道,剛剛說的宮女是她?”
見昭雲點了點頭,面前的兩個丫頭臉色變了變,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見她們噤若寒蟬的模樣,昭雲起身走至八仙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