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發白帝城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作為長江三峽的西大門,瞿塘峽最短,也最為雄壯險峻。
咆哮的江流穿過迂迴曲折的峽谷,闖過夔門,呼嘯而去。
不過今天,江面難得的平靜,也無風雨也無晴。
摩尼亞赫號行駛在長江之上,航速緩慢,時不時就被路過的船隻超過。
船長曼斯·龍德施泰特站在駕駛室的窗前,淡定地看著側畔千帆過,手裡的雪茄亮著暗沉的火光。
“船長,長江海事局通知我們,一天後會有暴風雨來臨,風力將達到十級以上。他們建議我們停止航行,回港避雨。”
三副摘下耳機說道。
“暴風雨嗎?”
曼斯看著波光嶙峋的水面,陷入沉思。
雖然瞿塘峽以風急浪急聞名,但他研究過最近二十年的水文資料,風力最高也只達到過八級。
今年以來的天氣也一直趨於溫和,突然要颳起十級風力的狂風顯然是有問題的。
“我有預感,我們快要接近目標了。”
曼斯自語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終於不用一直在水上晃悠了。老實說,我有點暈船。”
端坐在顯示屏前的女孩頭也不抬地說。她大概二十三、四歲,一頭黑髮,典型的拉丁美人長相。
“別吐在我的駕駛室裡,否則清潔費會扣光你的工資。”
曼斯毫無感情地說道。
拉丁女孩吐了吐舌頭,裝作要吐的樣子。
“別耍寶了,塞爾瑪,他們兩個的生命訊號怎麼樣?”
他問道。
“一切正常。”
耳機裡迴盪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心跳聲,塞爾瑪的監控視窗裡,不斷起落的綠色光點表示那兩顆年輕的心臟還在正常跳動。
在水面五十米以下跳動。
“要讓他們繼續下潛嗎?”
她問道。
在目前的深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曼斯剛準備點頭,那兩個綠色的光點卻晃得他一陣恍惚。
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施耐德幽靈般的身影,還有那寒冷喑啞的聲音。
“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