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裡時不時會夢到同樣的一幅場景,一片佈滿紫藤蘿的地方,一片大湖,和一個少女的背影。
我總是做著同樣的一個夢,它是這樣影響著我的生活。在語文課上,在外語課上,在食堂裡,甚至在回到家的路上。我一直心不在焉的。
就算走過無數遍的某條街邊突然拆掉了哪些樓,又新建起了哪些樓,我都沒有注意到,以致於後來,再走到這條繁榮的街上的時候我都有些認不出了。記得那天我竟然在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向了一個女人的身上。當她旁邊的那個男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尷尬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在這期間,我整天像是一條迷路的小狗一樣,心不在焉的漫步在走過無數遍的路上,可是回過神來又不知道我到底出現在了哪裡,明明天天都走在這裡,為什麼還是經常能夠走到沒有路的死角,或者更嚴重的是走到了離家很遠的不知名的哪個地方。
那就像是我人生中的最低潮,做著同樣的夢,可就是搞不明白緣由,又像是冥冥之中和我有種聯絡,一直從我僅存的記憶裡搜尋,可是就是找不到有關這些的任何印象和線索。
反覆從家裡來到學校,反覆又從學校回到了家,天空的顏色也一遍遍的改變著,時間也一天天的過去。我到底淡忘了些什麼,在那個大雨之間,又發生了什麼,連我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也想不起來了啊。
“桐木,喂,桐木,怎麼一個人又在發呆啊,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呢。”身邊穿著男生校服的學生撇過頭來中斷了我的思考。
簡單的介紹他一下,我的同班同學兼認可的好友——李尚文,記憶中算是從小到大的朋友,和我像是兩個極端上的人物,外向,頑劣,愛開玩笑跟另一位同樣玩到大的女孩子如出一轍,我沒有選擇拋棄這個世界或者失去希望完全是因為他們。所以我們三個的故事就像是一個奇妙的鬧劇。
聽見他充滿磁性的聲音還有食堂裡哄哄鬧鬧的講話聲才回過神來,竟然在吃飯的時候都不能夠專心,我真想給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最近一直搞不明白一件事。”
“啥事啊,是對於感情上的問題?那可是問對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給我講講之前報紙上說的那場大雨唄。”我是偶然間在一張報紙上看到的這則訊息,結合著從各處聽到的一點情況,大概瞭解到了那場災難。
聽我哥說當時是撿回了一條性命,再去問他一些情況事實上他也說不出隻言片語,而我現在腦子也像斷片了一樣不清楚那天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你說那個啊,我只知道那天的雨下的確實很大,我們都躲在家裡,街上到處都漲滿了水,還有,那天我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都不接,又在幹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說真的,我那天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只曉得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但是天知道我為什麼會躺在那,上一刻的記憶貌似還呆在家裡,後來沒兩天就出院了身上有幾處輕微的傷口都痊癒了,好像連疤都沒留下。”
“那你命可真大啊,還好你現在還活著,不然某人就要大題大大做了,算了想那些幹什麼,不都無關緊要了嗎。”尚文講的話沒有什麼情緒上的變化,估計是把我說的這些當成了玩笑一樣的,的確如此,換成別人也極少有人會相信吧,怎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失去記憶,受傷的原因自己還都不知道。
接著我看著他把餐盤裡的菜和飯粒混合在了一起,各種菜油和湯汁攪和成了拌飯。
然後我也不再多想,吃著學校提供的營養餐,那一大塊雞胸肉像是隻用水簡單的煮完,再撒些黑胡椒,吃不出任何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噗——,這雞肉還是這麼難吃。”他擦了擦嘴巴,抓起了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易拉罐飲料倒在了嘴裡。
食堂裡起此彼伏的抱怨聲,嘈雜的嬉笑聲,也是這午休時刻的一道風景啊。想一想還要在這裡吃上幾年的飯菜胃裡的消化酸猛地翻動了。
不知道已經是在第幾節的課堂上,古文老師正念著詩句,
“深院蕭蕭梧葉雨,知道秋來,不見秋來處.......”
我聽著古文老師的這段課堂朗讀,再看著她那滿頭白絲,竟有些體諒了起來。但是我真想讓這無聊的學習生活早一點的結束。
已經很久沒下雨了,我看像窗外,雖然到處還充滿著水嫩的綠色的氣息,但是溫度卻高的像是提前進入了夏天。
又走神了,不行,現在我要好好聽課,必須比以前更加的認真聽課,也並非是因為要開始專攻課程,但就是要逃脫整天陷入那與世隔絕的世界裡,感覺要反抗些什麼,就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一樣。
那後來,我整天一門心思的鋪在學習上,雖然難不免顯得枯燥無味,但是漸漸的將這些疑惑和煩惱淡忘了過去。
鈴聲響起了,今天週五學校早早的放學了,學生和老師一波波的走出了校門。我也收拾好了書包,匆匆的走下教學樓,一些不起眼的白色牆壁上被人惡作劇的畫上了一些理解不了的圖畫。踏過最後一階樓梯,可以看見那些空調的外機爬滿了每一棟樓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