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左搖給了鳩淺一個眼色,鳩淺知道他有事相商,對著兩位哥哥,說道:“你們先隨他們去封家,我片刻就來。”
煙盡雨話少,也不多問,靜靜的點了點頭,先眾人一步離開了此間別院。
待到新客都走了,此地便只剩下長歌當歡,完整的長歌當歡。
鳩淺直言不諱,問道:“你為什麼不將往事,和盤托出?我不覺得你在有意調笑二哥,欺負自己的師弟你很得意嗎?”
他問的是茶几,茶几正在描眉。
“他太年輕,現在告訴他,他也不會信。”茶几直言不諱。
想當年,他就是不信,最後頭破血流。
最後發現,人間就不是齊一門人所說的那個樣子。
“你小看了二哥,他可是齊一門公選的持白子之人,肯定明事理。”鳩淺不同意茶几的看法。
“這與明事理不明事理無關。”
“那這與什麼有關?”
“臉上的這層皮。”茶几捏了捏自己的臉皮,說道。
“你,你們怎麼都這麼看不起別人,難道別人都不會頓悟嗎?”鳩淺環顧一週,心裡有些難過,但是又找不到難過從何而來。
“你既然這麼相信他,你為何不認為他已經聽懂了我的話?”茶几描完了眉,開始在嘴唇上塗上紅色的顏料。
“二哥他懂了?那為何他還這麼生氣?”鳩淺覺得,難道知道了真相時,不應該恍然,淡然,欣然麼?
“你在意的太少,將來遲早會懂得這種不願承認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別憧憬,會失望,會心涼。”茶几抿了抿嘴唇,真好,鏡中的容顏還是以前自己厭惡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二哥在意的太多?”鳩淺明白一個道理,話外之地,便是真情實意。
聽人說話,不僅要聽他說出了什麼,還要聽他沒有說什麼。
“你覺得呢?”茶几收起胭脂塗料,整個人妖豔了起來,陰毒一笑,問道。
鳩淺被他這一笑,震得有些心慌,有些膽寒。
“你要去殺人?”鳩淺直覺,他馬上就要離開,去做一些很冷血的事。
“我不去,我只是心情有些沉重。”茶几言不由衷,他手上有個冊子,上面全是殺人如麻之人。
狗咬狗,天下喜聞樂見。
很巧,茶几覺得他自己很喜歡一嘴毛。
“你撒謊。二哥說過,有些人撒謊的時候,會直視別人的雙眼,試圖以最忠誠的姿態讓他們相信自己。”
鳩淺發現,茶几正直視著自己,一眼不眨。
就這樣被拆穿了?
他洞察真相時用的還是齊一門白衣書生教會的手段。
茶几回過眼,懶得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