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機關城洛家,精修傀儡機關操作之術,百年來雖與同在蜀中的唐門暗中較勁,可也是跟相臨不遠的櫞城百木庭劉家交好。
百木庭劉家世代專研木料結構和製作工藝,簡直和那洛家所學可謂相輔相成,洛家基本上所有的木製機關傀儡,皆是出自百木庭劉家之手。
而白帝洛家除了給劉家該有的報酬外,還給予家族庇護,這讓本處在小小櫞城的百木庭劉家,也是一越成了這蜀中的豪門望族。
這代百木庭家主劉霄,生有兩女,大小姐劉沫蕊,二小姐劉婉盈,其中劉婉盈在小時就跟那白帝洛家三當家洛連林定下了婚事,如今也是到了婚嫁年紀,劉霄自然想著就是將她快點嫁到那通天大樹般的洛家去。
劉婉盈自己卻有點抗拒這有著交易性質的婚姻,劉家兩姐妹感情極好,劉沫蕊自然是看得出來的,便也是去找劉霄說過這事,可每次也都是被劉霄給搪塞了過去。
於是這劉家大小姐一氣之下,自己帶著行囊,偷偷的從劉家溜了出去,打算親自到那白帝城洛家去退婚,心裡想的是,如果這婚退不掉,那自己就替妹妹嫁過去。
蜀中很久以前,有個叫做無影門的小幫,據說最初是由一群市井小偷給成立的,傳言機緣巧合下,還撿到過一本武學典籍,因此後來,無影門發展的還算不錯。
不過他們不僅摸人錢財,還幹那竊玉偷香的事,終於也是被那新朝黃陽給盯上了,本就是隻是一群市井之人給組成的班子,由著官府軍隊這麼一震壓,自然也就都樹倒猴孫散了。一時,這本還在蜀中存在小几十年而有點名聲的無影門,便就不復存在了。
櫞城碼頭渡口小酒鋪,一群光膀船伕漢子裡,坐著一個拿著本《落雪難染滿鬢霜》的書生模樣的人。
看起來年紀不大,估摸著二十幾歲,雖說生的只是尋常讀書人的樣子,可跟著這麼一群船伕糙漢坐在一起,氣質和形象,自然也就高大幾分了。
“阿政,你說你一天天的在搞什麼鬼,我們是沒辦法,只能乾乾這擺人渡船的簡單活,不過你不是學了前幫裡的《踏雪無痕》嗎?怎的不去搞點大買賣,一天天的揣著本破書穿身讀書人的打扮,裝什麼犢子呢?”圍坐在碼頭小酒鋪的一個船伕漢子,嬉笑著對那書生說道。
這書生模樣的青年,正是那前無影門的一員,人稱採花書生的陳政。而這群船伕漢子,裡面有幾個也是曾經那無影門的舊人,因為都相熟,所以一般都喊他阿政,陳阿政。而那幾個尋常船伕,跟他們也是熟絡了,沒事便就坐在一起扯東扯西的,聽他們說那江湖故事。
陳政聽著這漢子的玩笑話,也是將手裡的《落雪難染滿鬢霜》給合上卷著拿在了手裡,笑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以前在幫裡,你們幹那些採花之事,要麼用強,要麼下藥,而我從來都是等花自己送上門來,我跟你們說,現在那些小娘子啊,就好我這麼一口。”
其中另一個漢子聽著陳政的話,也是滿臉不屑,說道:“你就是放屁還脫褲子,事多。你又不是找媳婦,咋的?還讓別人家姑娘愛上你才算完事呢,不都是一夜風流提褲子就走人,整那麼多花花腸子幹嘛。”
陳政見這群漢子說不通,也只是一笑,不做過多辯解。倒是坐在旁邊的另一人接過了話來,說到:“聽說阿政以前不就是個被富家小姐忽悠的落榜書生嗎?之後才會入了我們無影門,說到底,這黃陽新朝真不是個玩意,管的那麼寬,硬是把我們這幫派給搞散了。不過阿政你也算命好,讀過書認識字,有文化,這不才還有幸學會那《踏雪無痕》嘛。”
陳政聽著這人說起他的些許往事,他也只是一笑,一副淡然已放下的神情,輕聲說道:“往事都已成雲煙,如今也是蠻好,無影門沒了,大家也是落個自在,無拘無束的,不用擔驚受怕,還能貪個逍遙。我啊,也能繼續看我的書,繼續採我的花,或許等這風頭過去了,改頭換面考個功名,也不是不可以的。”
眾人聽到陳政竟然說還想考個功名,也都是鬨笑了起來,其中一人說道:“還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呢?我要是有你這身本事,我早自立門戶東山再起去了。對了,話說《踏雪無痕》雖說不是與人搏鬥的功法,不過據說也是輕功身法裡的上乘武學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時候幫主怎麼會被一群簡單的官府軍兵給逮住了,阿政你給說說唄,畢竟就你和幫主會那《踏雪無痕》。”
其他人聽到這漢子這麼一問,也都是齊刷刷的好奇看著陳政,陳政也是玩味一笑,開口道:“不是我自誇,《踏雪無痕》我可是比以前幫主他要領悟的更深,當然,不管是誰,如果被知道弱點,都是無用的。《踏雪無痕》講究的是氣運雙腿,凌波起勢,而後才身如鬼魅無跡可尋。但是,就在執行《踏雪無痕》前的幾吸之間,若是遭手受難,那麼自然就破功沒得轍了。”